但是今天,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一句,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前的佳肴,虽然,入口时是那么的食不知味,但我仍然装着津津有味的样子。
这时,慕睿轩终于褪下面具,露出了悲戚的表情,低沉地开口,“钟晴,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
我冷哼一声,“你何尝真正相信过我?”
“我一直都是相信你的!”慕睿轩坚定地说。
“那刚才呢?从我跟宁远一起进来,你那质疑的眼神、尖酸刻薄的问话,哪里是相信我的样子?恐怕整个菜馆的陈醋都要被你打翻了吧。”
“我……”慕睿轩一时词穷了,好半天,才反应道:“我想,我这应该是一个正常男人,看到自己心爱女人与别的男人在一起时的正常表现吧?”
“噢?是吗?那照你这么说,你跟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一起吃饭,也是一个正常的、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的正常表现,是吗?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我放下筷子,冷冷回答。
嘲讽,谁不会啊?
果然,慕睿轩被我这一通反击,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就连放在桌上的手,都因为气愤而紧紧地握成一团,甚至可以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慕睿轩的声音,沙哑着,也是控制又控制的。
我终是不忍,垂下了咄咄逼人的眼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信任基础了,与其彼此猜测,互相伤害,不如各归各位,做自己的事情。”
“晴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各自的事情,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所为?也许,我们的目标,是同一个人?”慕睿轩的眼底,突然又燃起了希望的火焰,就好像濒临死亡的豹子,眼看就要高傲的死去,却又突然起死回生了。
我心里明白,他要说的,其实就是我几次偷听的内容。
这些内容里,有些他已经调查到了,而有些,比如我小时候的丢失,他是不知道的。
我在心里将那些线索一一过了一遍。
高德仓涉嫌害死了他的母亲,然后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手段,嫁祸给了父亲,而我又在那么小的时候,被高德仓设计远离了高家。
这样想来,似乎我与慕睿轩的同一个敌人,就是高德仓。
但,这会是所有事件的真相吗?会是慕睿轩口中的,同一个目标吗?还是,当年的事情背后,仍然躲着一个人?
我刚要开口问他,突然余光中,扫到了房间内衣架上的女士白色大衣。
那是洛晴天的。
我猛地收住了口。
宁远与洛晴天已经出去了好一会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即使高德仓害死慕母的事情,是洛晴天透露给慕睿轩的,但我却不确定,她是不是知道这一连串的事件走向。
这些消息,我是偷听来的,所以我现在也特别担心,这样一个不安全的地方,极有可能也会被洛晴天听到。
于是,我咬了咬嘴唇,硬是咽下了那未出口的话,而是改口问道:“那你解释一下,你跟洛晴天为什么在这?”
慕睿轩一下子变得无比地认真起来,他身子前倾了倾,盯着我的眼睛,“我跟洛晴天,真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这么多年,我只是对她心怀愧疚,因为当年,她向我告白不成,赌气跑出去,酿成了车祸,因为这件事,我成了间接的刽子手,被洛家记恨了十年,可是没想到,我竟然被她算计了,她不旦没死,回来后还握着我母亲的死因,迟迟不肯告诉我,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对她有感情呢?至于今天,我约她,是因为我知道她可能要跟华悦合作,我想拖延住她,仅此而已。”
我静静地听完了慕睿轩的长述,一时间,没有搭腔。
这些话,除了最后一句,其他的,在不久前的那次意外来电中,我就已经了解了。
但那时,我只是做为一个偷听者。
今天,此时此刻,慕睿轩却是面对面地向我坦白,这让我飘忽不定的心,似乎有了一些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