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让易副官去城里的御珍园叫了席面,母女俩人坐席,吃了饭。算是庆祝乔迁之喜。
饭后,苏莹袖便有些犯困。画楼让女佣服侍她歇下。
她则转身去了偏厅,把王忠发找来,对他道:“家里的佣人你要看紧了!除了我和督军来,任何人借着任何幌子上门,都不要请进来,还要立马差人去报信给我。告诉他们,口风要紧,小公馆的事情半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倘若我听到丁点风声,就先拿了你,你们这五个谁都跑不了!”
态度慎重,如临大敌,平常的温软不见,声音凌厉!
王忠发忙点头哈腰,说请夫人放心,他都记下了。
画楼又盘算着,罗副官不能总是留在这里。他是近卫营的,拿着军饷。他们当兵的,并不是只为了那点军饷。他可以做白云归的护院;做苏莹袖的,就屈才了。
时间久了,前途也就没了,只怕心生怨恨。
还是要雇两个身强体壮的保镖才好,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事情,勉强能挡挡。
主意已定,预备等会儿去趟季公馆。
借着看望季凌龙是否康复,见见章子莫,顺便问下贝霞路七十八号的张公馆,也就是张恪家,最近有什么动静没有。
苏莹袖午睡醒来,画楼便要告辞。
苏氏原本就是爱静的人,画楼说有事不能陪着她,她只是笑道:“你去忙,不用总是过来。从前妈一个人在家,十天半个月不出门也不觉得闷。”
画楼笑了笑。
苏莹袖又喊她:“画楼,你……你跟半岑说妈的事情没有?”神色有些不安。
是怕慕容半岑不能接受母亲有了身孕吧?
画楼说没有,她前日才回来,昨日又是帮着整理小公馆,今天吃了早饭便来了这里,根本没有空闲。还道:“今晚回去我便告诉他。正好后天是周末,我带了他来看妈。”
苏莹袖眉宇间有些凝重,轻声对画楼道:“画楼,你先试探他的意思。要是他觉得耻辱,就……就算了,只当妈真的不在了。”
是想过死的,也真的割腕死过。
可是被救回来后,就被慕容半承看守着,求死不能。
如今,五个月大的孩子,把手搁在肚子上还能感觉到它微弱心跳,不经意见还能被它踢一下,已经是个与她心脉息息相连的生命。苏莹袖哪怕再不堪,都不忍心死去,不忍心这个孩子未出母体便夭折。
母亲的天性,便是可以为了自己的血骨亲儿忍受世间白眼与凌辱。
可慕容半岑也是她的孩子。
倘若那个孩子厌恶她,憎恨她,苏莹袖不知如何面对。
她的心情,画楼很是理解,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她:“妈,说什么真当你不在了!我带了您到俞州来,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半岑!妈,半岑懂事极了,又孝顺。将来有个弟弟,咱们又多了个亲人,高兴还来不及呢。妈。您要记得,慕容苏氏已经死了。您现在只是我和半岑的妈!”
苏莹袖心绪被触动,不免闪烁泪光。
画楼又说了几句,最终道:“暂时您别出门,想要什么给王管事说声,让他去买。他买不到的东西。让他悄悄去官邸告诉我。明日我吩咐副官给您这里送两个护院……”
苏莹袖只说听画楼的安排。
苏莹袖上楼,画楼出了客厅。
看到门口的罗副官,便道:“你还在这里一日,明日就可以回官邸。”
罗副官明显有些兴奋。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