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但凡自私一些,都会如后者那般,只是深思熟虑后,到底还是做不到欺骗柏萧。
现在不过是个开始,等以后柏萧越来越红,拍戏、录节目、参加典礼将会占据他很大部分生活,那时候柏萧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等他成了名、封了神,拥有他所想要的一切,他甚至能面临更多的选择的时候,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吗?
秦栾华深知他在庸人自扰,却还是止不住去想这样的问题,只是再如何,他都绝不会阻挡柏萧前进的路,他喜欢柏萧自信满满的模样,只要想着那个在荧幕里人人喜爱、无数人敬仰的偶像,晚上却只能躺在自己身下,被迫发出那些淫靡的呻吟声,他就觉得体内有一股□□乱窜,把整个人都疯狂地烧了起来。
那样的柏萧,永远都只能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影视基地作为拍戏的重要根据地,无论清宫戏、现代戏、民国戏,场景总是一等一的足,就像柏萧所在的b城影视基地,一天内便接受好几个剧组的拍摄,巧的是他正好在b城遇见严岿然所在的剧组。
严岿然近段时间同样飞速发展,郭森接手龙胜后,他便成为龙胜重点培养对象,期间还被龙胜送去美国培训过几个月,回国后便迅速投身拍戏、代言中,现在电视上经常都能看见严岿然的身影,他苦熬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有所成就。
两个剧组隔得比较近,抬头就能看见对方拍戏的场景,柏萧有段时间没见到严岿然了,候场时便顺路去探了一下班。
他如今也算人尽皆知,工作人员见到柏萧都很给他面子,严岿然还在拍戏,柏萧轻易就在一旁找到何穗,好歹两人还算旧识,柏萧便过去打了个招呼。
这时候寒风刺骨,气温低下,人人都裹着件棉大衣,长及腿弯,何穗更是夸张,她外面裹着厚重羽绒服,头上戴着帽子,还用口罩遮去大半张脸,宽大的围巾一层又一层裹在脖子上,要不是看见何穗常背的挎包,柏萧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
也没冷到这种地步吧。
“冷就找地方待着,你不用担心他。”
何穗抬头看向柏萧,她眼底一片青色,原来坚定的眼神像拢了一层灰,透着几分病态的脆弱。
声音倒是一贯的清冷,“我没事。”
“去医院检查过吗?”
何穗深藏在袋里的手指牢牢攥紧,她视线聚集在严岿然身上——那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是她的成就,她的骄傲。
“你总这么聪明。”
柏萧皱了皱眉,担心道:“我只是猜测,情况怎么样?你别总自己撑着,有些话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
“没必要说。”何穗轻笑,“我活不了多久了,再把他拖进来陪葬吗?”
柏萧抓紧何穗手腕,硬拖着人往外走,“跟我走。”
何穗扫了眼周围的工作人员,甚至场外还有严岿然的粉丝,她挣扎的弧度很小,但意志坚定不容动摇,“柏萧,你听我说,我的病正在治疗中——我没骗你,真的,我也不想死,我还想看着他成为巨星,我一定能兑现给他的承诺,对不起,我的确自私了,你以前说得对,我一直在厚此薄彼,当初我如果坚定的站在你那边,你也不会被龙胜雪藏那么多年。”
“什么病?”
“肺癌。”
柏萧怔了许久,抓着何穗的手却缓缓松了开,他知道何穗也不想死,“他知道吗?”
“我不会告诉他,柏萧,你也不能,他没你这么心细,是想不到的,你必须答应我。”
“你到底在想什么?”
何穗微微抬起头,她深邃的眼神刺透寒冷空气,犹如加持热度的壁炉般罩在严岿然身上,“我要让他红遍亚洲、乃至全世界,我要让他如烙印般刻在所有人心头,我要让他成为影帝、封神——这就是我现在唯一想要的。”
柏萧的探班无果而终,怕见到严岿然会忍不住将所有事和盘托出,他早知道何穗身体不好,没想到早已严重到这种地步,何穗说,她不缺钱不缺人照顾,如果病治好了自然一切都好,若治不好又何必让严岿然跟着担心着急。
尤其是在严岿然事业蓬勃发展的今天。
柏萧不赞同这种说法,却无法评判何穗行为对错,他了解严岿然的性格,当初他能为自己差点跟龙胜翻盘,现在就能为何穗放弃大好前程,无论哪一种结果,都绝不是柏萧愿意看见的。
他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帮助何穗,不去毁掉她心中唯一的希望。
夜幕沉沉,唯有一盏照明灯从黑夜中劈出光亮,寒风习习,不断在光洁程亮的玻璃下烙下一道道印记,秦栾华站在窗边,抬手在窗上轻轻一划,便勾勒出极简单的轮廓,像幼时无聊胡乱涂鸦一般。
他五官轮廓犹如刀削,偏精致得似上帝之笔,让人见之便倾心难以忘怀,那双素来平静的瞳眸落了层冰霜,沾染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也不知他隔着那扇窗,窥见了哪位令其恼羞成怒的仇人……亦或情敌。
“袁总,贵司在忻城的开发项目与预期出入极大,我方恐怕得重新考虑投资……我哥刚将忻城项目转交给我,袁总要确认一遍吗?”
“我当然想跟袁总合作,希望你能提供新的项目策划案,至于项目负责人,袁总不如考虑换个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袁总还不懂吗?”
秦栾华冷道:“袁总做事向来爽快,你那位女儿可没继承到你的优良品质,她挑人的眼光也不怎样嘛——麻烦转告你的女婿,既然结了婚就好好过,别在我的人身上动手脚,要是闹出什么丑事,袁家在上流社会的面子也不好看吧。”
“这样袁总能听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