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霾乌云墨一般翻滚低沉,低低压在轩辕台上空,地上兵甲林立,大旗猎猎翻飞,战鼓雷动,号角长吹,野兽嘶鸣,鸟禽盘旋。
忽然一声激越号角声,划破低空,激飞盘旋的兽禽,战鼓顿时如雨点落点此起彼伏猛烈雷动。人潮爆发一阵呐喊,“杀!”
密密麻麻的大军相互冲撞,兵戈激撞,断肢纷飞。头顶兽禽大军,驱鸟振翅,号令飞禽往来相斗,或往下扔石,或口吐烈火,抓撕缠斗。
地上巨大的猛犸象在身穿黑色甲衣的士兵的驱使驾驭下,横横冲直撞,左奔右突,那潮水般缠斗在一处的人群被猛犸象大军踩踏撞飞,无不迭声惨叫。
狂风呼卷,夹杂密密麻麻的火箭,乱石,在阴霾的空中划过一道道亮丽的弧线,重重击落人潮,惨叫声,呐喊声,野兽悲鸣声,充斥不绝。
轩辕台上共工手执玄水印一步一步逼近病入膏肓瘫坐龙椅之上的帝舜,神色狰狞,冷笑连连。
太阳神骑着三足金乌,盘旋一侧,面无表情的瞧着。
帝后惊惶失措,扶着帝舜,惊恐地望着缓缓逼来的水神共工,喝道:“水神要做什么,以下犯上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共工狞笑更甚,哈哈冷笑道:“天下本就是有能者居之,陛下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本神只是担心大荒局势安危,帝后何必大惊小怪。”
帝后怒道:“枉陛下待你不薄,今日你居然起兵谋反,难道你不怕遭天谴,引天下百姓唾骂遗臭千古。你这是弑君,要遭天谴!”仪容失色,惊骇震怒。
帝舜微微睁开眼,颤巍巍抬起右臂,指着共工,嘴角一张一合,却说不出话来,挣扎坚持半天,右臂无力垂落椅榻上。
共工毫无惧意,冷道:“陛下是要将帝位让给本神么,看来陛下很识时务,待会等本神登顶,一定会好好答谢陛下知遇之恩,哈哈哈哈哈。”几步上前一把推开帝后,伸手如勾,扣在帝舜喉咙,附耳道:“陛下坐这个大荒天子之位已经太久,本神早已迫不急待,当年要是你不糊涂的欲将帝位禅让给白马鲧,我何必亲手诛杀他一门老小呢?这都是你老糊涂了,不宜再坐大荒的天子,本神今日便昭告天下,你就乖乖去吧。”说罢嘿嘿狞笑。
帝舜眼白翻动,恨恨剜一眼共工,呼吸急促,怎奈说不出话。共工手腕一使劲,帝舜顿时呼吸不畅,伸手无力在他手上掰动。
帝后扑过去,欲扯开共工,却被相繇一把抓住,“帝后还是老实一点,免受苦痛。”
帝后被相繇铁一般的大手抓住,挣脱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共工加害帝舜,口里迭声喊道:“不要!不要!共工你不得好死。”泪水哗然而落。
太阳神面目表情,烈日神镜在手指上滴流转动,瞧见这情形,冷冷道:“你与帝舜老头废什么话,还不快点。”
共工哀声道:“陛下一路走好,本神会好好待你的子民的。”
猛地一使劲,只听喀喇一声脆响,帝舜头颅一歪,双手垂落,嘴角渗出一丝暗红色的鲜血。
帝后大吼一声,惨呼着挣开相繇大手,扑倒帝舜面前,伸出手指慢慢地,颤微微地在帝舜鼻翼下一探,愣了一会,忽然如疯狂一般,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抓落头顶的白玉凤冠,扔在地上,扑在帝舜身上,哀呼悲哭。
这时共工挥起一掌,猛然击在帝后背上,帝后喷出一口鲜血,哼也未哼,紫色花纹凤霞袍在大风中飘飘然,扑通倒在帝舜身上。
太阳神鄙夷地望了一眼,道:“现在快快登顶帝位,昭告天下,以免夜长梦多。”
共工摘下帝舜头顶上的龙冠,哈哈狂笑道:“本神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帝舜老儿已死,整个大荒都是我北海水军的啦,哈哈。”双手托着龙冠戴在头上。
轩辕台下,战火依旧。厮杀声暴起,身著黑色战甲的北海水军与身著火红甲衣的东荒太阳神的军队相互配合,冲杀着帝都三万禁军。
一杆玄色龙旗,高高悬挂,迎风猎猎招展,水军欢呼呐喊,杀劲爆舞。
太阳神的军队里也耸立一面火红色大旗,一黑一红相互招展,醒目已极。
三万帝都近卫军早已连连败退,往轩辕台退靠。
这时有人望见轩辕台上共工戴着帝舜龙冠,失声惊呼,震骇惊怒。
有将士高声喝道:“共工叛乱犯上,兄弟们与他们拼了,砍了共工的脑袋。”
有人应道:“为了陛下,杀呀!”
三万近卫军担负的便是保卫帝都,保卫帝舜安危,此刻人人群情激愤,一些身负重伤的士兵也高呼“杀了共工杀了炎昊!”
轩辕台上共工目光阴狠,面对台下几十万水军东荒军联军,大手猛然一挥。
水军联盟爆发一声呐喊,义无反顾冲向三万近卫军。
近卫军们激情暴怒,面对潮水般激撞而至的联军,也不退缩,握紧兵戈呐喊着迎着潮水,狂冲奔上。
水军联军有弓箭手,投石手,还有猛犸大军,空中各种飞禽部队,此刻齐齐朝三万孤守无援的近卫军发起最后冲杀。
一时间半个天空被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飞禽,箭雨,飞石所遮挡,狂风怒吼,轰隆隆仿佛大地将要坍塌陷落。
三万人对抗几十万大军,还未冲到跟前,已被火箭,飞石砸中,损失惨重,但他们毫无惧意,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呐喊奔冲。
另有一千人朝轩辕台上奔去。
太阳神炎昊目光陡地一亮,低喝道:“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烈日神镜光芒暴舞,射向往台上冲来的一千近卫军。
烈日神镜吐光如火,宛如地上一轮太阳,光华炙热,那一千人被其赤光所照,身上燃起熊熊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