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角落边上的一位行商模样的人见此情景,心中疑惑,不由侧身开口向旁边人问道:“这两人是谁?怎么刚才大家一时都不说话了?”
他是从苦水县来的行商,贩卖苦水心草,这种草是苦水县特产,可入药,也可入食,销量一向不错,在府城更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卖完之后本要离开,听闻小二介绍说此地茶楼茶水上佳,又有说书人讲演《聊斋志异》,行商心向往之,便慕名而来。
那旁边人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样子惬意的很。
年轻人转过头看了行商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两番,恍然大悟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连白玉娆都不认识?”
“白玉娆?”行商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说道:“听说过,但并不很真切,听闻是小说家的主事?”
诸子百家的主事虽说是与世俗打交道,但交往的大多也是修行中人,即便不是,也都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没有地利,普通人哪里能够打上交道,更别说相隔甚远的外县人。
只是行商好小说,因此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在苦水县接触了些许消息,晓得有这么个人。
年轻人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白玉娆原来只是一普通商贾之女,后来其父做生意赔光了本钱,无奈之下便将其抵给了府城一个家族久病不愈的长子结婚冲喜。”
“不料世事无常,恰巧就在她过门的那晚,那位病重长子便咳血而死。”
年轻人抿了口茶后,继续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嚼了两下混合着咽下去后说道:“那家族中人见白玉娆不但没有起到冲洗祛病的效果,反而起了反效果,便将长子的死怪罪到她身上,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多般刁难,最后甚至不足十天,便直接将其扫地出门,不留一丝情面。”
说到这里,年轻人不由唏嘘感叹了两声。
行商也皱了皱眉,摇头道:“不说将这件事全部怪罪到别人身上对不对,就说再怎么也是过了门的媳妇,怎能就这样直接将人赶出来,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实在是……”
年轻人嘿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她虽然面相姣好,但名义上是寡妇,又有命硬克夫的标签,加之家族的存在,所以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忌讳,普通人又担心家族的为难抱负,因此她一时之间居然无处可去。”
“还是后来有一位小说家管事看她可怜,才将其收入小说家,给她一处容身之所。”
行商听到这里,不由来了兴趣,问道:“后来呢?”
“后来?”年轻人哈哈一笑,道:“后来就一路靠着机敏和努力当上了小说家主事呗。”
“那个家族呢?”行商倾了倾身子,低声问道。
一府之地的小说家主事修为不见得有多高,但却在一定范围内掌握着资源调配权力,旁人哪怕修为更高,也会给予几分薄面。
要真是想要为难府城一个家族的话,只要不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还是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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