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惘听听天说过此魂,说他当年天仙下凡金身尊贵,那模样粉雕玉琢十分可爱,奈何冥界水土不养仙,随着年龄见长,模样愈发难瞧,跟阎王你真是没法比。
阎惘听闻只当听天无聊瞎说,现在看来,这李贵确实属于长残范畴。
“鬼差大人,小魂无有见过乌蚕儿,你们是误会我了!”阎惘低下鬼头恭敬道。
说来,李贵这些时日运气确实不好,原本想着趁秦广王离开地府去冥边界巡查之时,他能从各处当差的鬼兵那里敲诈些养魂的愈还丹,不料遇着新任阎王登基后的二十一日庆典,特赦那些平常守卫六道轮回之境的鬼差可以自由寻访鬼友,愈还丹早被鬼差孝敬给寻访而来的各路强魂。
愈还丹只有在职当差的一级鬼兵方能炼制,由于冥界环境比往昔恶劣,愈还丹炼制所需的一味岩浮草越来越难找,导致原本不是很紧俏的愈还丹成为稀罕丸。
李贵绷着鬼脸瞧看阎惘脏兮兮的护魂袍,上面粘黏着一粒粒愈还丹让他心头鬼火冒出,加上他刚刚才在地府外西北鬼市用一块硕大陨铁换得的“乌蚕儿”被阎惘吞食,他咬牙催发冥力。只见,一道道拇指粗细的浅青色冥力柱仿似鬼鞭朝阎惘幽魂鬼身抽来。
冥力柱狠厉抽打阎惘,他感到幽魂鬼身像被火燎似的生疼,他在明阁地板不住翻滚躲避,可他哪能逃得开?
“还不讨饶?你个害魂找死是吧?给我带走――”李贵气得要命收回冥力转头朝属下吩咐。
两位鬼差揪住阎惘把他拖到仍然倾泻而下的灰云瀑布边,阎惘受到夹带浅黄瘴气灰云的洗礼。
李贵鬼手一划拨开灰云瀑布冲身飞出明阁,阎惘被两名鬼差抛起扔出明阁。之后,被多名鬼差架着飞往冥界地府外围。他们经过南方鬼门时,没有一位鬼兵尽职拦截。
阎惘眼见掠过的冥地渐渐荒芜,直到再见不到一颗蔫颓枯萎的释忆草。冥风夹着浅黄色瘴气肆无忌惮的狂暴吹动。阎惘被李贵推到身前做挡风板。
“嚎嚎”风声像野兽哀嚎,可阎惘心知如此严酷的恶劣环境冥兽也不会来此栖居。
难道李贵要处理掉得罪他的幽魂?阎惘怕了,李贵可能想把他推入地狱。阎惘深知一旦入了地狱,十死九生,除非乾坤挪移或者地狱崩裂,不然他甭想再世为魂,更不可能再见小离一面。
周围的冥空气骤热无比,李贵悬停在一处巨大熔岩后用冥力推动阎惘,冥天灰云被业火烧得红通通扑扑跳跃,阎惘鬼眼半睁,这景象壮阔优美,好似人间的西藏,他想像着申屠离在朝霞半遮云天的山头朝他粲然一笑着招手。
“小离,我不怕下地狱,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在人间的你是否安好?我阎惘不值得你继续等候,忘了我吧!小离请你忘记我,愿小离笑得像朝霞一样灿烂,我希望你不再有烦忧。”阎惘心内默默祈祷。
这时,燎起九十九丈业火把阎惘的鬼发引燃,护魂袍被业火烘得“嘎嘎”作响。阎惘已经睁不开鬼眼,他极力把面容往护魂袍内缩,他就算是死也要保住这张脸,因为申屠离绝对不喜欢烤成焦炭的阎惘。
火狱口是方圆四冥里的业火火山口,李贵狠厉鬼眼中闪现出冷漠,阎惘是得罪他被处决的第九十九个犯魂,他还没把一位犯魂扔入地狱,因为地狱边上的环境万分糟糕,会伤害他的容貌。
“你,把他推到火狱!”李贵受不了此地环境用护魂袍捂着鬼脸背转幽魂身。
鬼差依他命令催发大股冥力。阎惘被推往火山口上方。炙热难耐的业火燎烤着阎惘,他感到鬼足燃烧起来。
“啊――呀――”阎惘被业火烧伤痛苦嘶吼。两只鬼脚相互交叉搓动灭火。
李贵掏出小巧的椭圆冥镜,细细观赏,不得不说这个害魂还挺有魅力,舞姿豪放不羁,要不要收到府上做舞君供他喝酒时玩乐消遣?
李贵嘴角微扬露出魅惑鬼笑,不经意间朝前一望。只见,六王爷岸犹和七王爷拏云带着一队手握闪亮重斧的精悍鬼兵风驰电掣般朝火狱边冲来。
岸犹提着鬼斧冲来,举起鬼斧却没有劈砍李贵,飞起一脚将李贵踢飞,李贵像球一样撞击到受业火燎烤的阎惘,把他撞出火狱口。
拏云绕着火狱口飞了半圈,伸出鬼手一揽,阎惘被他揽着缓缓降落到火狱口外围。他放下阎惘后,飞扑向李贵猛地用头一顶,李贵低低掠过火狱口,朝岸犹处飞去。
只见,李贵的下半边鬼身被业火融化,一股不好闻的鬼气扑将出来。
“啊――啊――”撕心裂肺变了声的鬼叫从他幽魂口中凄惨传出。
李贵倒在岸犹脚边昏迷不醒,岸犹像踢死狗一样嫌弃地拨拉一下。早有鬼兵上前粗暴地架着李贵飞离此地。
拏云躬身扶起阎惘,关切道:“臣救驾来迟,阎王让您受惊了!”
阎惘催动冥力试着悬浮行走,奈何伤重走不了路。想要飞掠更是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