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长。这个顾诏瞎搞什么。我怎么有些看不懂。”卢胜德坐在洪右荷的办公室里。很沒有架势的翘着二郎腿问道。
洪右荷冷哼道:“瞎搞什么。这个顾诏看起來年纪轻轻。但心机可是很不小的。要不然简厅长也不会专门嘱咐我们要小心他。”
“就他。”卢胜德撇撇嘴。下巴又扬了起來:“小毛蛋孩子能懂什么。简厅长未免也太看重他了。”
“胜德。不能太大意了。柳部长把他调过來。肯定有柳部长的想法。你想一想。天都那边的子弟。像顾诏这个岁数的。有哪家敢把他放出來。柳部长虽然打算把邢海滨调回去。但也沒有打算放手这一块。”洪右荷若有所思的说道。
“处长。我就有点看不明白。为什么都对咱们这个小办事处这么看重。”卢胜德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塞到了嘴里。
洪右荷复杂的看了卢胜德一眼。摇摇头说道:“这就是政治。你历练的还不够啊。我想。顾诏恐怕也看出了其中的韵味。这才会跑到维港这边來。”她抿抿嘴。三十多岁的脸上带着考究的神色:“不简单啊。才二十二岁不到就有这样的眼光。”
卢胜德的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妒忌。假装轻松的说道:“那又有什么。只要邢海滨一走。你是肯定要上位的。要是咱们办事处真的这么重要。天都那些大佬们也不会眼看着柳部长继续掌握这边最大的话语权。”
“糊涂。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看不透。权力更迭是那么容易的吗。柳部长毕竟做出了很大的成绩。前段时间搞得那个亲近手段就连天都不少大佬都是很叫好的。他若是离开。提出的后备人选肯定是要被重视的。政治虽然处处勾心斗角。但是到了关系到国家荣誉和形象的问題上。大家都会选择最有利的方面。”
卢胜德皱皱眉。换了个姿势。重新架起二郎腿:“邢海滨这次做的出色。要是做的出色的话。怎么会有港人跑到咱们这里來抗议。还有人放出话來。要把咱们干掉。让国家干部处于这么危险的境地之下。邢海滨还真的有功了。”
“他们也就是说说。不敢做的。”洪右荷摇摇头。对卢胜德的政治智慧有些无奈了。
“说说。上一次小王晚上出去。不就被人蒙了脑袋打了一顿。现在咱们办事处连正常的公事交往都沒有多少了。还不都是那些港人搞得鬼。”
“胜德。这句话你也就是在我这里说说。千万不要去外面说。甚至连意思都不能透露出來。”洪右荷无奈的站起身。走到卢胜德的身边。慢慢的靠在他的身上。柔声说道:“我现在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不能有任何的差错。更不能让邢海滨在离去之前有机会向我发难。只要走过了这一步。办事处这边基本上就能在我的掌控下了。你懂吗。”
卢胜德嘿嘿笑了起來。顺手搂住洪右荷的腰肢。另外一只手已经伸到她套装下面尽情的抚摸着。小声说道:“这我知道。我想惹邢海滨。也要等跟他地位差不多的时候。不过。顾诏那小子我看着不顺眼。我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随便你吧。”洪右荷满脸红晕。黑边眼镜下媚眼如丝。略带喘息的说道:“反正简厅长也要让我们打压一下。你愿意的话……那……就去做吧……死相。小点劲啊。这可是在办公室。”
“怕什么。我们又不是沒有做过。谁还敢说三道四啊。”卢胜德怪笑起來。一把抄起洪右荷。将她放在茶几上。双手已经伸向了洪右荷的裙子。
洪右荷双眸紧闭。三十來岁的身体发出阵阵战栗般的颤抖。
这一幕顾诏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当回事。他此刻正带着两个年轻人检查着办事处定点的三个招待用酒店。
“孙大哥。咱们负责接待的。只有这三个酒店吗。”走出第三家酒店。顾诏侧头问身边有些黑瘦的年轻人。
这个人叫孙子卿。二十六七岁。在办事处也待了一年多了。闻言连忙回答道:“是的。顾科长。这三家酒店信誉很好。自从办事处成立之后。一直被我们用于定点招待。”
顾诏眉头皱了皱。说道:“这三家酒店。好像都是中餐。那专门的西式酒店和特色酒店。我们沒有备案吗。”
孙子卿有些犹豫。旁边稍微有些胖的郭守国笑道:“顾科长。本來您说的这些咱们也都是有的。不过为了节省开支。所以后來又取消了。”
顾诏点点头。说道:“我们还是要考察考察啊。要知道。咱们在这个地方接触的人。可不仅仅都是华夏子民。有时候一个小细节。就有可能被别人认为咱们礼数不周。”
郭守国连忙说道:“顾科长说的是。不过卢科长说。咱们内陆是泱泱大国。改革开放有很多的机会。别人想來投资。就要学习咱们炎黄人吃饭的习惯。”
孙子卿拽了拽郭守国的胳膊。意思是让他说话注意点。
顾诏假装沒有看到。呵呵笑道:“卢科长很爱国啊。值得我们学习。”
郭守国瞪了孙子卿一眼。脸色有些不好。顾诏侧眼看过去。心里了然。郭守国刚才分明有那么一点挑拨的意思在里面。可能以前跟卢胜德闹过矛盾。因为顾诏新來。所以趁机上眼药。直接让顾诏先入为主。
这两个人是顾诏随意点的。沒有考虑太多。他也不以为意。对二人说道:“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在路上走走吧。到了繁华维港。要是不在路边喝杯咖啡。那可就实在有些对不起自己了。”
孙子卿问道:“顾书记。您喝的惯那股苦味。怎么我喝着。比咱们老家的黄连还苦啊。”
顾诏笑道:“这是沒喝习惯。咖啡还有好多种喝法。并不是只是喝纯粹的。正好。今天我请客。咱们边走边聊。”
维港经济繁荣。顾诏带着孙郭二人漫步在街上。时不时的向二人询问某处建筑。然后很随意的便能说出其中某个地方的典故和历史。让孙郭二人大为叹服。同时。他又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随口问上两句关于办事处的小事。不知不觉就把两人的兴致带了上來。也旁敲侧击了一些很细微的事情。
顾诏的问題问得很有技巧性。譬如问到李梅的品性时。只是用玩笑的口气说李梅挺爱化妆。一个月的工资恐怕都放在打扮上了。郭守国就说李梅家里人挺有钱。能扛得住。但李梅却是办事处里面出了名的好脾气。一点都沒有娇小姐的样子。看到一群人在广场上聚会。顾诏就感叹国内很少有这种情况。如果超过多少人聚会就要被当成特事來办。孙子卿就说办事处的特事不包括这些。包括什么什么的。随后郭守国就有点带刺的说卢胜德的一些小怪话。顾诏打着哈哈带过去。
就是这一路走來。顾诏已经摸清楚了办事处的权力构架。邢海滨要走。两个副处长都想再进一步。其中洪右荷的呼声更大一些。也更有能力一些。但是这两个人对卢胜德都有些不感冒。好像卢胜德是原來跟他们一样都是普通办事人员。不知怎么就突然被提到了副科长的级别。随后又上了科长级别。并坐上科长实权位置。前后沒有花费一年功夫。
像这种单位。一般情况下提升政治级别相对轻松一些。不像地方实权位置。走一步都要算计许多。这也是顾诏熬资历的想法。若是坐在书记县长之类的位置。要想走上一步。那可就很难了。更何况顾诏还如此的年轻。在办事处。向上提个副处。不显山不露水。总共就领导那么十几个人。跟一县之地的政策可是相差很远了。
同时。顾诏也发现这两人在谈及洪右荷的时候。脸色有些古怪。仿佛有什么不好说的地方。顾诏也沒有执着的去询问。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总会有所发现的。
现在。顾诏可是沒有那个心情去管谁接邢海滨的班。他还沒有那个话语权。就算是洪右荷上去了。或者是钱忠江。更或者是内陆直接空降。都跟他沒有关系。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在分内事上做出精彩。慢慢的凸显自己的威势。
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年轻虽然好。但在官路上。反而成了一种桎梏了。若是顾诏三十岁左右。恐怕就应该算是简系干部中能力佼佼者。老简家无论哪一派。也不会把他放到维港这种群敌环伺的地方來。
几天下來。每天顾诏都带着两个人往外跑。熟悉着工作流程。招待科那边由李梅盯着。沒有什么大事。
这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顾诏刚刚回來。就听到卢胜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带些阴阳怪气的说道:“顾科长。你可真是大忙人啊。总算回來了。不知道关于招待苏老板的事情。招待科把地方都安排好了沒。”
顾诏眉头一皱。马上把目光看向李梅。发现李梅的脸上闪过一丝气愤。取而代之的变成了冷漠。
很好啊。戏肉來了。顾诏心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