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诏低头想了会,等到付桂萍去做面条汤的时候,压低声音问道:“爸,这件事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只是不知道,县里面敢不敢冒险。”
“冒险?”顾浩然疑惑的问道。
顾诏点点头,将声音压得最低,还不时的回头看向厨房。等到他说完计划之后,顾浩然倒吸一口凉气,喃喃的说道:“这,这太冒险了。”
顾诏摇摇头,说道:“现在大家都是摸石头过河,什么事情没有风险?说实话,如果没有大棚菜的支持,这个静莲市场啊,可就是个大笑话了。”
顾浩然嗯了一声,随即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我怎么觉得,我们这些当官的,都陷入你的算计了?”
顾诏非常无辜的摊摊手说道:“爸,你可就别笑话我了,算计你们,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顾浩然哼了一声,摸着下巴思索一会儿,慢慢的说道:“只是,这么做,一旦刘书记和岳县长离开光北,那遗留下来的问题,会不会……”
顾诏刺溜一声干了杯小酒,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所以说,老爸,你呀也别整天蹲在静莲不挪窝,等到大棚菜出来,你怎么也要带上点去市里走动走动。平书记那么支持你,你就不过去感谢感谢?”
顾浩然闻音而知雅意,经过几次动荡之后,他的思想已经变得不是那么僵硬,知道这是顾诏提醒他,该走的关系还是要走的。岳海歌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顾浩然的地位并不是那么重要,这时候顾浩然如果还不赶紧找个靠山,迟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花花肠子了?”
顾诏嘿嘿直笑,说道:“要是有了平书记的看重,就算是刘静安和岳海歌走了,为了将这一策略贯彻下去,恐怕就需要找个能稳住的人来安定光北了。”他这句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顾浩然很有可能获得大踏步前进的机会。
顾诏的策略,对于光北来说是一场赌博,对于顾浩然又何尝不是?可是这场赌博,操作好了怎么看怎么能成,顾浩然当然心动。
第二天上午,顾浩然根据自己所想的,拟定了一份计划,斟酌再斟酌,思索再思索,终于落稿,送到了岳海歌的桌子上。
岳海歌的表现与顾浩然大同小异,也是被如此大胆的想法惊住了,跟顾浩然谈论了整整一下午,两人又对细节方面做出了些许的调整,随后又递到了刘静安的桌子上。
由县长提议的计划,本来要放在班子会上讨论的,提前递交给刘静安,这是必然要走的程序。但是刘静安看过计划之后,直接做出了批示,此事可以进行,根本就没有上班子会讨论。
这是一个反击的机会,刘静安绝对不会那么傻,早早的把消息透露给王石知道。让王石继续做着美梦,这边已经把事情做好,刘静安绝对不希望有人这时候站出来动摇他还没有稳定的地位。
时间又如同流水一般迅速过去,仅仅十天时间,光北县政府已经跟县农业银行签署了协议,用静莲市场未来五年的收益换取了对口的农业贷款,一时之间光北县财政已经腰包鼓鼓。
得到这个消息的刘静安,马上召开全县乡镇干部大会,对明年的工作重点做出了重要讲话。按照一般习惯,这个会议应该在元旦过后才会召开,可刘静安太需要一份让上面看得上的计划了,所以迫不及待的打出了这张牌。
而王石根本没有想到,刘静安和岳海歌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魄力,用还没有产出的产能以县政府的名义向银行贷款,他甚至做出了计划,在会议中把北五乡的计划专门拿出来晒一晒,在这样的大会上迫使刘静安岳海歌表态。
至于前途,他的根基根本就在这里,这次来光北,也只是上面针对平国新的一次狙击,实在因为平国新最近一段时间手脚放得太宽,让上面有些忌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