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茵,你怎么了?”容华扭过头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这些日子,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苏茵轻轻的闭上了眼,她紧紧的抱着容华,缓缓说道:“我看了黄历,正月二十步是个好日子,就在那一日我们完婚吧!我已经去了书信,母亲他们想必已在路上,我不知你想请谁过来,现在去信,终归也还是来得及的。”
容华扭过身来,抬起苏茵受伤的手,轻轻的含在口中,他眼波微转,吐出一个字:“好。”
苏茵将头埋在他胸前,轻声唤道:“夫主,谢谢你成全我这个心愿。”
容华揽着苏茵的腰,眉眼一弯,满目宠溺的看着她,分明是她成全了他,他轻轻的捧起苏茵的脸,在她眉眼处蜻蜓点水的一吻,缓缓说道:“我这里没什么要请的人,一切都由你做主吧!”
“嗯。”苏茵轻轻的点了点头。
漫天星光之下,她眼中泪光闪动,终究没落下泪来。
她扭过身去,背对着容华擦了擦眼角,笑盈盈的看着他,拿了盘子将锅里的菜盛了出来。
容华的厨艺果然在她之上,他清炒了三个菜,每个菜都是色香味俱全,苏茵熬了容意克化的白粥。
屋里燃着一盏牛油灯,几乎没什么陈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苏茵与容华围在桌前一起吃饭。
窗外星辰璀璨。
容华时不时的给苏茵夹一些菜,苏茵也会给容华添一些饭菜,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屋里却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容华的菜做的极好,可苏茵吃入口中,只觉得苦涩难言。
晚上他们相拥而眠,容华极力的压抑着口中发出的咳嗽声,苏茵佯装闭着眼,她什么都知道,却故作一副熟睡的摸样。
一夜,容华起身出去了七八次。
苏茵知道他是却做什么了。
每每忍不下去的时候,他便会轻手轻脚的出去,离房间远远的地方咳上几口血,然后把咳出血的毁尸灭迹。
在他出去的时候,苏茵躲在锦被之中泪流满面,伤心的不能自己。
他回来的时候,她便安然无恙的睡在那里,仿佛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第二日,黑甲军又带回十数个大夫。
却是无一人能诊出容华所中何毒。
苏茵让其中一个大夫给容华开了一下补血的汤药,一日两次的熬了给他喝。
容华丝毫没有过问,苏茵拿过来,他便喝下。
前几日容华还只是咳血,这几日,他已经有些嗜睡,每日醒着的时候少,睡着的时候多。
纵然喝着补血的汤药,他的脸颊还是凹了下去,整个人越显憔悴。
原本的衣袍穿着身上,格外的宽大,已经不合体了。
苏茵命人给他制了一些新衣。
每当容华睡着的时候,苏茵便缝制他们成婚用的喜服。
她不止一次穿过嫁衣,却从不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男子,也从未感受到半点喜悦,唯有这一次,她想亲手做上两件喜服,一件给他,一件她穿,来日他们一起去了,也可穿着这件衣服合棺。
多年不做针线,苏茵的手艺已经生疏,可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几日下来,她的十指上布满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