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泊风不忍道:“就算纪大人能在今晚赶回,到时候恐怕周颐使会对公主不利。”
慕容玖看向了门外,喃喃道:“如果我不去,周颐使定会起疑,不仅我们所做的会前功尽弃,还会为北缙招来兵患。”
看向了他们,笑道:“更何况,我还没那么差。”
沈泊风皱着眉想了下,点头:“公主保重,微臣定会带纪大人找到矿山,将秦川的乱臣一举歼灭!”
华昭则上前:“我陪你去。”
慕容玖摇了摇头:“你看好刘世均,如有异动,立刻带他离开此地,想办法将他秘密送回帝京,千万不能有差池。”
华昭忍了许久,叹了口气:“好。”
慕容玖笑了,迈步走到门边,回头:“告诉纪如卿,我在周府等着,他不来,我就不会死!”
到了大厅,跟着那些家奴走了。
周府中,周颐使设宴,却是没有第三个人在席。
慕容玖滴水未碰,单手支颐,打了个呵欠:“周将军,你把本宫请到这里来,所谓何事?”
周颐使举杯:“微臣想到公主来秦川也有月余,一直无暇为公主接风,特意命人做了酒菜补上。”顿了下:“公主是怕微臣下毒么?”
慕容玖挑了挑眉,夹菜吃下,又抬手喝了杯水酒,晾了杯底:“好了,菜也吃了,酒也喝了,本宫可以走了么?”
说着,站起来将要走。周颐使又道:“好戏还未登场,公主何必急着走?”
慕容玖背对着他,微微蹙眉,不知他到底要耍什么花招。转过身笑了:“本宫就爱看好戏,有劳周将军费心。”
坐下来,抬眼见有人粉墨登场,原来是一出折子戏。
戏中,一位年轻的将军被俘,在敌国受尽拷打,伤痕累累,浑身血污。昏迷中,整个人挂在铁链上,嘴里的喃喃念着:“云歌,云歌……”
慕容玖脸上微笑,心里滴血。
很快,台上的布景转换,来到两军对峙前,旗风烈烈,层层城阙犹如黑铁。
那将军被绑在木板上推在了大军前方,城上满弓引箭,弓弦上都似乎回荡着北塞的寒音,战事一触即发。
铁箭像暴雨一般落下,城楼之上,守城射箭的将士们,齐齐的唱着一首诗——
黄沙雁飞高,水寒风似刀。
将军征战伐,血色映山河。
本是雄伟壮阔的诗,本是铿锵有力的唱,却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慕容玖的身子僵在那里,笑容也僵在那里,看着这一幕,好像在看着丑角唱大戏。
许久,台上的人演完了,那“将军”拔掉身上的假箭磕头下去,领了赏钱千恩万谢笑眯眯的拱手施礼。
慕容玖转过身看向周颐使,忽然扑哧笑了:“本宫曾有位故人,他生前写得诗竟用在了今日的戏词之上。”
周颐使微笑:“这是末将专门为公主准备的戏,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