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宝听了,像小孩似地,嚎啕大哭。
张珏开口说话了:"王将军,二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的国规。晋国宝原是宋将,投降蒙国不假。但他现在的身份,是蒙国大汗蒙哥的使者,如斩他,恐于理不合。"
王坚听了,瞪了张珏一眼,一把拎起晋国宝,扔到阅武场"宋"字大旗下,厉声高叫:"刽子手安在,斩晋国宝,挂在城门上示众!"
数名五大三粗的刽子手来到晋国宝面前,推推搡搡,把晋国宝推到阅武场一侧的行刑台。
晋国宝吓得面如土色,二腿不住地颤抖,大喊大叫,刽子手手中的鬼头刀狠狠地劈了下去,一股鲜血喷出,晋国宝身首分离。
不一会儿,钓鱼城头多了一样东西:晋国宝的人头
王坚亲自监斩晋国宝,大长了钓鱼城数十万军民抗蒙的斗志,军心民心达到了高度的融合,人人不怕死,个个要抗蒙。
王坚主持钓鱼城防务后,听取各界贤士建议,进一步加固钓鱼城池。他调集所辖五县军民数万,在钓鱼城上开掘大小"天池",蓄水养鱼,控井92眼,加筑从城上至南北江边码头的一字城墙,阻截敌军于城墙与江流之外,屯田练兵,"秦蜀之人,望风响应"。钓鱼城成为川、陕、甘民众聚集的军事重镇。
蒙哥哪里知道钓鱼城的厉害之处啊,他只知蒙军铁骑所过之处,攻无不克。
晋国宝被杀的消息传到蒙营后,蒙哥肺都要气炸了,他带着文官武将,由数百名亲兵保护,亲临前线,观察钓鱼城城防情况。
大宋开庆元年(1259年)二月二日,蒙哥汗率诸军从鸡爪滩渡过渠汇,进至石子山扎营,蒙哥亲督诸军战于钓鱼城下。
七日,蒙军攻一字城墙。一字城墙又叫横城墙,其作用在于阻碍城外敌军运动,同时城内守军又可通过外城墙运动至一字城墙拒敌,与外城墙形成夹角交叉攻击点。钓鱼城的城南、城北各筑有一道一字城墙。
王坚负责城城防守,张珏负责北城防守,一时间,炮声隆隆,箭矢如雨,木石兼投,宋蒙二军展开空前激烈的战斗。蒙军冲上一批,倒下一批,枕尸无数。
当时,蒙哥在军营里发誓,一定要攻下钓鱼城,血洗宋国钓鱼城军民。
部将术速忽里谏道:"大汗,顿兵坚城之下,久攻不克,不能发挥大蒙军擅长陆战的优点。末将认为,留少量军队困扰之,而以主力沿长江水陆东下,与忽必烈等军会师,一举灭掉宋国。"
蒙哥粗声道:"大蒙军一向攻无不克,没有打不下的城池,我就不信,不能拿下小小的钓鱼城。"
术速忽里深知蒙哥脾气暴躁,刚愎自用,如果再谏,很可能脑袋不保,遂停止劝谏。
不久,蒙哥组织蒙军主力,猛攻镇西门,自晨至暮,不能攻克。
此时,史天择带着东路蒙军一部,来到钓鱼城参战,见此情景,劝蒙哥停止攻打钓鱼城,绕过钓鱼城,向东进击,其作战思路和术速忽里差不多,但被蒙哥拒绝了。
三月,蒙军攻东新门、奇胜门及镇西门小堡,均失利。从四月起,大雨持续了二十多天。大雨刚停,蒙哥命令蒙军重点进攻护国门,宋蒙二军在护国门一带展开殊死搏杀,均双伤惨重。激战中,上千蒙军登上外城,王坚披挂上阵,挥舞乾坤连环枪,连挑数员蒙将,大宋军民发起反击,将登城蒙军全部消灭。
随着春季消退,夏季来临,钓鱼城之战,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汉人董文蔚主动请战,率所部邓州汉兵攻城,董文蔚激励将士,挟云梯,冒飞石,履崎岖以登,直抵其城与宋军苦战,但因所部伤亡惨重,被迫退军。其侄董士元请代叔父董文蔚攻城,率所部锐卒登城,与宋军力战良久,终因后援不继,亦被迫撤还。
望着后撤的蒙军,王坚抚髯笑道:"蒙军再攻十年,也不能攻下钓鱼城!"
钓鱼城军民在钓鱼城高台上畅饮美酒,庆祝守御的成功。
蒙哥率军入蜀以来,所经沿途各山城寨堡,均能攻拔之,尚未碰上一场真正的硬仗。因此,至钓鱼山后,蒙哥欲乘势攻拔其城,虽久屯于坚城之下,亦不愿弃之而去。尽管蒙军的攻城器具十分精备,奈何钓鱼城地势险峻,致使其不能发挥作用。
钓鱼城坐落在今重庆市合川区城东5公里的钓鱼山上,其山突兀耸立,相对高度约300米。山下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汇流,南、北、西三面环水,地势十分险要。这里有山水之险,也有交通之便,经水路及陆上道,可通达四川各地。钓鱼城分内、外城,外城筑在悬崖峭壁之上,城墙系条石垒成。城内有大片田地和四季不绝的丰富水源,周围山麓也有许多可耕田地。这些条件,使钓鱼城具备了长期坚守的必要地理条件以及依恃天险、易守难攻的特点,成为兵精食足的坚固堡垒。
夜深了,石子山蒙军大营中军帐里,烛光摇曳,蒙哥仰躺在藤椅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汪德臣走进中军帐,大声道:"大汗,德臣不才,明日拂晓,愿率精兵五千,强攻马军寨,挫灭宋军威风!"
蒙哥抬起头,盯了汪德臣好一会儿,徐徐说道:"德臣啊,马军寨易守难攻,王坚亲自坐镇指挥,不好打呀。你是大蒙的王牌将领,你的军队,是大蒙的精锐之师,我实在舍不得动用你这张王牌啊。一旦失利,大蒙兵威将大大下降!"
汪德臣慨然道:"士为知己者死,大汗待我恩若兄弟,明天我定要豁出命来,攻下马军寨,为大蒙军荡平钓鱼城,立不世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