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尝不是她想要的,谈不上什么可怜。周芳蕤也是因为心有感叹,却又初嫁潘家,一时寻不着人说话,这才来和扶风说道。周芳蕤逗留了半晌,扶风留她用晚饭,到底因为身份不便夜归,又忧心身子,天未黑
就回去了。
扶风在周芳蕤走后陷入沉思,文佳郡主决不是一个人甘心被众人唾弃不屑的人,她如此动作到底想要干什么?文佳郡主在自己未成亲前设计陷害自己,扶风不相信她是无辜的,福王妃绝对是和文佳郡主商议过的。她既然下了决心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自己,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
扶风想要从最近发生的事里抽住一两丝来,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周芳蕤走之前却定下了三月三的春宴,决定还是她作一次东,和往日姐妹们都聚上一聚,扶风不置可否,没有接话自己要不要轮流坐庄,每每宴席,总爱生事,扶风想多
一事不如少一事。
扶风虽说没有应下周芳蕤,却想着去问问姜氏有什么看法,到底姜氏熟知这些迎来送往的礼仪,如若别人都轮了,独独侯府不做,又要惹人非议。
扶风趁着时间还早,遣绿绸去和姜氏打招呼,晚膳扶风要去和姜氏一道用,问姜氏可方便。
扶风不去问,姜氏也要遣婆子来抱凡姐儿过去的,如此倒是不必说什么了。
扶风和木棉带着凡姐儿正要出门,翠云在门口跪着求见,木棉看了扶风一眼,眼神在问:怎么办?
扶风叹一口气,翠云太过小心,如若就此不理径自去了,怕她能跪到回来。
扶风让木棉抱了凡姐儿先过去,自己坐了下来,让秋桐唤翠云进来。
翠云脚步沉重,一进门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连着磕了三四个,扶风心烦,最讨厌谁不管不顾磕头,跟威胁没什么两样,你不答应我就一直磕!
秋桐熟知扶风脾性,忙喝着翠云,“翠云嫂子,你这是作甚,有话好好说就是,你这样让夫人如何对你。”
翠云这才停止了磕头,抬起了头。
扶风看了翠云一眼,吃了一惊,怎的两三日未见,翠云竟变成这个样子。
翠云脸色青白,眼睑下黑黑的阴影,看着如地府里爬上来的阴魂。
秋桐也吓得不行,不等扶风开口,秋桐就问道:“翠云嫂子,你这是怎的了,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翠云未语泪先流,两行泪哗哗流下来,又想去磕头,怕引起扶风不悦,这才停住了,道:“夫人,奴婢怕是不好了,不怪夫人,是奴婢不争气,奴婢没法再奶姐儿了,求夫
人放了奴婢家去吧。”
扶风沉着一张脸不说话,翠云如若回去,岂不是打草惊蛇。
秋桐察言知意,道:“翠云嫂子,这差事岂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家去的,你倒是说说好好儿怎的要家去?”翠云哭丧着一张脸,道:“夫人,这几日奴婢日日噩梦,听府里婆子议论,奴婢这是撞邪了,奴婢也没法子,这几日没奶姐儿,我日日吃素求佛也不管用,奴婢几日不奶姐
儿,奶怕是要回了,就算夫人不撵奴婢,奴婢也没法奶姐儿了。”
扶风想要先稳住翠云,便厉声喝道:“好好儿的,再不准说些神啊鬼啊,你就算不奶姐儿,也是姐儿屋里的嬷嬷,莫要多想。”
翠云听了,很是感激,忙给扶风磕头,磕了一个便停了,想起扶风方才像是要出门,忙知趣的退了下去。
扶风想了想,要稳住翠云,不能光凭自己一席话,便又在晚夕交代木棉,哄了翠云一道歇上一次,稍稍解了她的药性才好。
扶风到姜氏院里的时候,丫头婆子都已经在摆晚膳了,扶风解释临出门遇到点事,姜氏也没有细问,只恰问起周芳蕤的来意。扶风正愁不知道怎么提起话题,姜氏问起再好不过。扶风道:“芳蕤说三月三她想轮着作东设春宴,问媳妇要不要一起,好论个前后,别给撞着了。媳妇没有正面答复,说
起来媳妇不懂这个规矩,想要讨母亲一个主意呢。”
姜氏笑道:“这两年忙着你们这一发的的婚事,反倒荒了两年,往年年年都有办的。”
扶风笑道:“果然来问母亲是对的。”
姜氏才给扶风说起这春宴的道道。春宴前两年富贵人家之间流行的后宅聚会方式,斗诗斗琴斗画的风雅事,用来凸显未出嫁的女子声名,已出嫁的照样一起参斗,只是因为已经出嫁,不用太过于去宣炒,
侧重于未出嫁的女孩儿,以便女孩儿寻个好婆家。
扶风道:“这个如若不作东开席,会被人非议吗?”
姜氏不屑,道:“我们这样的人家,开了席是给人脸面,不开也没人敢嚼舌,你只管凭心意,想玩耍便开,嫌烦便不开。”
扶风知晓了缘故,便放了颗心,只想着看看到时候再说,反正府里一应具全,不愁到时候缺东少西。
凡姐儿几日不吃翠云的奶,扶风又有意思拦着不让翠云接触凡姐儿,凡姐儿已经乖了好几日了,此时正爬在姜氏后背啃着姜氏后肘的衣裳。姜氏反手捞过来,啃了一脸,心儿肝儿的叫了半晌,话音一转,问起扶风来,“凡姐儿都九个多月了,你还没有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