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屋里一地狼藉,一个砸碎了的梅瓶碎片摊了一地,还有两个茶盏歪倒着,茶渣茶水一地。
姜氏青着一张脸,手里攥着手帕,冷眼看着严谦。
严谦脸色有些扭曲,怒道:“姜奉昭,你信不信我休了你!”
姜氏听到这句话,竟微微笑了起来,道;“老爷,请问妾身犯了何错?”
严谦一张脸越发难看,七出之罪自己竟然挑不出一个,难不成就因这姜氏不与自己银子去逛花楼休了她?
严谦越发厌恶姜氏那张端庄的脸,道:“姜氏,你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厌恶你吗?因为我看着你,就想起我那死去的明珠。”
姜氏一张端庄大方的脸顿时就变了颜色,双眼也变得有些通红。
严谦心里痛快,看着姜氏有些痛苦的脸色,觉得心里舒爽了许多,也不再纠结与姜氏拿银子,欣赏了两眼姜氏的脸色,抬脚就出了姜氏的门。
姜氏在严谦出门后,颓然坐了下来,冬青忙不迭进屋扶起了姜氏。
姜氏摆摆手,冬青退了两步,弯腰悄无声息的去收拾碎片。
莫麽麽站上前来,低声安慰道:“老夫人?您莫要放在心里。”
姜氏呆了一呆,惨然道:“他竟还有脸提!”
莫麽麽微微叹了口气,这明珠,是姜氏在严明月后育的一女,不足岁就夭折了,这是姜氏心中的痛。当时的姜氏嫁入侯府没几年,还一心笼络严谦,育了一子两女,正是得意的时候,李氏屋里丫头来送东西,趁势爬了床,姜氏气怒之下,狠狠罚了那丫头。岂料那丫头怀
恨在心,趁奶娘不察,捂死了姜氏的幼女严明珠。
姜氏痛不欲生,严谦却道姜氏心性妒忌,才惹了这番灾祸。
姜氏怨严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丫头又是违逆自己的意思,罚也是正当,如若不是严谦持身不正,哪里会有这番灾祸。
夫妻二人生了嫌隙,渐行渐远。姜氏心里愧对早夭的女儿,众人也从不敢提起,今日严谦竟然为了寻姜氏要银子去花楼拿出这事来捅姜氏的心窝子。
姜氏有些心灰意冷,也不忘差了人去告扶风,道是身子不太舒坦,不想吵闹,让扶风不用过去请安了。
小丫头传话到扶风那里,扶风有些惊讶,竟然闹到如此境地?
司棋方才道:“这新来的花魁名声很大,连内院都有所耳闻,听说也是扬州府来的,生的沉鱼落雁,也不知道要搅到何种境地。”
扶风有些为姜氏难过,摊上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道姜氏往日是如何过来的。
姜氏既然不想见人,扶风也就罢了,当日夜里,严箴回来时一脸的冷峻,不同于往日的和煦,进屋后喝了一杯茶,便拿起季匀送来的暗报瞧。
扶风见严箴不甚高兴,也没有做声,只交代下去,屋里都轻省些,莫要吵嚷了侯爷。
严箴着实是遇到了难题,皇帝至年前被下毒暗害后,越发多疑起来。
这几日传来谍报,福建沿海有倭人进犯,皇帝想要派人去剿匪,寻了严箴到宫里,问严箴此事谁去监兵最好。
皇帝的意思是目前太子已经够风头了,福郡王却被一连串的斥责,如今奄奄的,皇帝有些看不下去,想要把福郡王派去,好得些功劳,以便重新封亲王。
严箴有些心烦,说得倒是好听,还不是想搞帝王平衡之术。
眼见太子朝中支持者众,怕太子等不及自己归天就要早饭,寻个亲生儿子来平衡罢了。扶风见严箴手的暗报半晌也不见翻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东西,眉头皱成一团。扶风沏了杯茶,想了想又放了颗枣片,端着递给严箴,温声到:“侯爷遇到什么难事
了?”
严箴接了茶,轻轻喝了一口,眉头松了一松,道:“朝里的事,与你说不上。”
扶风撅了嘴,道:“妾身就是知道爷嫌弃切身愚笨。”
严箴笑道:“我是觉得说了也是多你一个人操心,还不知好。”
扶风搂着严箴胳膊,撒着娇儿,道:“我成日里闲着,你当新鲜事儿说与我听嘛。”
严箴想着不是什么重要保密的事,又是扶风,再不怕什么泄密的,便把事务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