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倒是很有道理。可是,你毕竟是男人啊。”她说。
她话中的意思我当然明白,对于这样的问题不止有多少人问过我,我也不知道回答过多少次了,但每次却又不得不回答。“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当好妇产科医生的。作为我们来讲,不但要有高超的技术、对病人有着真挚的爱心,更重要的是,必须只能把她们当成病人看待,在我们医生的眼里,那些病人就如同自己的母亲、姐妹一样。明白吗?”
“你真的做得到?”她问,“对不起啊。我是真的对你们这一行不了解才这样问的。”
我当然不会觉得她是恶意的,于是我还是打了同样的一个比方,“上官,假如你是泌尿科医生,当你看见男人的那东西的时候你会有反应吗?不会吧?因为那时候你的眼里只有疾病,只是把那玩意看成了一个器官罢了。至于它其它的功能性问题你肯定不会考虑了是不是?”
她猛然地朝我伸出了手来,半途的时候又收回到了方向盘上,不住地笑,“你,你讨厌!怎么拿我来说事呢?”
我也笑,“道理就是这样啊?”
“讨厌!”她大声地道,随即又笑。脚下加大了油门,汽车猛然加速朝前面冲去。我吓了一跳,“慢点!我的姑奶奶!”
轿车在城南一处别墅小区的外边停下。这是一片徽式建筑,青砖碧瓦,古色古香。前面不远处还有一道像牌坊样的东西,上面有着三个黑色的字:江南坊
“这里有家酒楼不错。”下车后她笑着对我说,见我正在看那道牌坊似的东西,笑道:“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我点头,“环境不错。惭愧,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了,竟然不知道这个地方。”
“这是我们集团刚刚开发的一个别墅小区。怎么样?有兴趣吗?买一套?”她笑着问我道。
我摇头叹息,“别墅?我下一辈子再考虑吧。”
“现在很便宜的。”她说。
“一套多少钱?”我问道。
“两百个平方的八十万吧。给你打折后。”她看着我笑。
我点头,“我们江南目前的房价在三千多左右,这个价格倒是不贵。不过我没有那么多钱。八十万?除非我去抢银行。”
在我的心里,始终没有把宋梅的那笔钱当成是我自己的。洪雅的那个项目我都还在为自己需要投资的部分发愁呢。
“按揭啊。百分之二十,三十年按揭,很划算的。”她说。
我对这样的事情没有兴趣。要知道,兴趣也是需要实力的。“你带我来是想向我推销别墅的吧?”我笑着问她道。
她看着我摇头,“想不到我一片好心被你看成是这样。哎!算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她的眼神与表情显示出了一种不屑,这让我心里很不高兴,“算了。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回去吧。等林总回来后再说。”我即刻地说道。我自己清楚,我出现这种情绪的原因其实是自卑造成的,因为我认为她刚才的神色是对我贫穷的一种奚落。
她愕然地看着我,“你怎么啦?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点气量?我真的不是带你来看房子的,真的是为了你好。这房子明年至少涨到两百万。我都借钱按揭了一套。”
她这么一说,我不禁汗颜,只好讪笑,“对不起,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瘪嘴道:“还说没有那个意思呢,我看你刚才的脸色都变了。走吧,别磨蹭了。”她说着,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不好意思地跟着她朝里面走。
她一直没有放开她的手,这让我有些不大自然,我将胳膊动了动,“上官,别这样。别人看见了不好。”
她一怔,缓缓地从我的胳膊里面抽出手来,轻笑道:“想不到你还蛮封建的。”
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强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你可不一样。”
“你很奇怪。”她笑了笑,然后快步朝前面走去。我急忙跟上。
“到了。”她转身来看我,忽然笑了起来,“冯医生,你说我们俩像什么?”
我看见眼前是一处庭院似的建筑,依然是徽式风格,大门上面一块漂亮的木匾,木匾上是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江南春色
“这地方不错。”我说。
“我问你呢。什么不错啊?”她不满地道。
我当然听见了她刚才在问我,不过我不想回答她的那个问题。一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二是我觉得那样的问题毫无意义。一个女人在前面快速地行走,一个男人在后面紧跟,这像什么?两口子吵架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