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说要办喜事,络晷却未回,顾老娘开口问了拜堂定在哪日,顾凤想了想道,“等他回来我问问他。”
顾老娘再问,“他哪日回?”
顾凤睁着眼望着她。
顾老娘不为所动,“哪日?”
顾凤犹豫了一下,“我回头找他去。”
她也不知道。
“你就不怕他带着你儿子跑了?”
“也是他儿子。”顾凤不以为然。
顾老娘差点脱鞋子抽她,“你就不能上点心?”
“我上心啊。”天天都有事忙。
顾老娘又是瞪眉竖眼,顾凤现在大了,她阿郎哥又回来了,有温暖怀抱可依,很快抛弃了对她老娘的那点依赖,对母亲的所求少了点,那骇怕也就少了点,她无视老娘的瞪眼就出了门去,去看族人练功去了。
顾凤说回头找人,过了两天都没去找,反倒是络晷带着儿子还有浩浩荡荡一群人回来了。
顾八斤一回来就朝他阿娘哇哇大叫,脸急不可耐地往她怀里钻,只是这刚一钻就被他阿父一把提了起来扔了出去——阿虎身手敏捷,往上一纵就把小主子捞到了手里。
“往后不可再吃奶。”络晷道。
顾凤看看他,再看看儿子,再看看他,然后点头。
顾老娘在一旁气得头上的银发丝都在抖,“我们八斤才半岁!你们见过六个月就断奶的吗?”
那你见过三个月就在地上爬得飞起,五个月就抓着蛇脑袋在空中狂飞的小孩儿吗?顾凤扭头看着她老娘,好心地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没把她老娘气出个好歹来。
“呜。”八斤那头伤心地双手捧着小奶果子在吸,一边抽泣一边吸,得空还唆唆鼻涕水,顾老娘一家老幼妇孺看了过去,见他们家的八斤十只小手上的窝窝眼瞅着比以前还深了,那小脸又白了,还更胖了,比刚蒸出来的白馒头还瓷实,一个个满肚子的火气都偃旗息鼓了下来。
顾宣午年小,脸薄,搓了把脸跟祖母和婶母们尴尬地道,“八斤哥似是胖了些?”
不是胖了些?是真的胖了许多,顾四嫂一听就转过了身,若无其事地往里边走,“我去看看厨房里的饭。”
八斤那头一会儿就已经把一个有他两个拳头大的奶果子吃完了,手上已是捧上了第二个……
顾凤看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看了孩子阿父一眼,也转头先进屋了。
这种孩子,还是交给他阿父去养活的好,省得她老了,她得跟她老娘和嫂子们一样,吃饭了得坐在一边慢吞吞地吃着,得等她吃饱才能提筷子,多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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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凤说要成亲,络晷还讶异了一下,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我们还没拜过堂?”
顾凤望他一眼,“我穿了嫁衣跟你回家拜堂,你阿父把我们打出来了。”
络晷见她说话隔他隔得远远的,就朝她招手,顾凤还没靠近,他就使了气过去把她拉到了身上坐着,一脸若有所思,“我还当我们生生世世过。”
可居然连堂都没拜过,也是失算。
“嗯?”顾凤没听懂。
“我以为我们成亲许久了,没想连堂都没拜过。”络晷解释。
“那拜一次就是了。”顾凤这次听懂了,道,“我是想带老娘和嫂子们出去一趟,最好是在北龙镇住一两晚,我想让她们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