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竟然怀了孩子,该怎么办好呢?打掉断然不行,孩子何其无辜,为什么要因为大人们的错误就夺去他的生命?他还没来到这个世上,还没看纷扰的世间一眼。
翻来覆去想不明白,我只得暂时搁下。算了,未来想不通透不如认真走好脚下的路。怀孕的事尚不能让苏沐知晓,变成女儿身已经够郁闷的了,若再知道自己肚子中还揣着个娃,他一定要吐血了吧。眼下胎象不稳,他若情绪太激动,孩子很难保住。
这事还是先瞒住的好。
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中光线微弱不能视物。我起身掌了灯,拨亮灯芯,因为坐了大半天,又加之反反复复想事情很耗脑力,腹中饥馁咕噜噜地叫了数声,正好军营中也到了晚饭时间,将军师姐差人送来一荤两素一汤,外加一碟馒头和一小壶酒。
来人是一个名叫铁柱的中年士兵,脸黑手糙,很憨厚的模样,跟名字挺相配。铁柱搓着手,憨憨地笑:“将军说本来要给苏公子和二夫人接风洗尘,怎奈事务繁忙不得抽身。一点酒菜不成敬意,请苏公子慢用。”
眼前酒菜颇为寒碜,竟然还是两人份,简直连农家招待客人的规格也比不上。我扶额,一言不合就克扣口粮,将军师姐也忒小气了。现如今全不能以貌取人,想初见时将军师姐一脸正气,眉目清亮逼人心底,走路生风断事干净利索,我还以为她是个又靠谱又正义的同门。谁知全特么是错觉!
我懒得计较,没精打采道:“谢方将军美意。”
铁柱迟迟不走,干笑一声低了头,又道:“将军还吩咐,吃了这顿饭就请苏公子收拾行装,亥时左右由军师送你们出城。”
我一惊,来了精神:“出城?”
他搓着手,尴尬地笑:“上午时,将军应该跟苏公子提过了吧。”
我想了想,记起师姐套我话时曾说过今晚送我们出城。不过那不是设的圈套吗?怎么还成真的了?
他似知我所想,再次挤出笑:“将军说,就出城那句是真话。”
我:“……”
看一眼仍在沉沉而睡的苏沐,又瞟过那平平如也的小腹,我颇为难:“今晚太过匆忙了,还请兄弟向方将军传达一声,说我们过两天再走。”
铁柱立着不动,继续点头哈腰笑:“将军说,今晚走。”
此地是军营,将军一言无异于命令。人在屋檐下,由不得你不低头,想必是白日我同她争执惹到了她,所以才要连夜将我们撵出去。堂堂大将军小气到这种地步,怪不得处处吃败仗,粮草还要向山贼讨。
主人不欢迎,客人哪能死皮赖脸久待,我只得道:“好,我们走。”
说话间,床上有了响动,我忙转去俯身察看,见苏沐悠悠醒来。他茫然地看我,迷蒙着眼睛道:“我,怎么在这里?”
孕妇最大。我小心地搀他坐起来,又拿了枕头让他倚靠,笑道:“白日里同你玩笑,谁知你当了真,情绪激动下引得旧症复发晕厥过去。大夫过来诊过,已经没事了。”
忆起白日之事,苏沐不觉又激动:“阿萝……”
我忙嘘一声,指向守在门外的军士。
苏沐噎得一滞,低了声音,竖起一根手指警告:“不许用我的身子穿女装。”
孕妇最大。我点头如鸡啄米:“当然,一切依你。”
抬手捂上小腹,苏沐按了按,似在本能地探究什么:“我记得白日里小腹突然很疼,接着就流了血,阿萝,是怎样一回事?温婉的身子有什么意外吗?”
一时没想到忽悠言辞,我咳了一声,强作镇定,一边绞尽脑汁找借口一边一本正经地胡扯:“你现在是女人,小腹剧痛,腿间流了血,还不清楚是什么事吗?”
苏沐瞠目结舌:“难道,难道是来了……月事?”
卧槽,好借口!我忙附和:“对,就是月事。你这几天好好养身子,千万不能乱动也别累着,更不许乱吃东西。女人这几天特别虚弱,一定得小心着。”
苏沐微窘:“至于这么严重吗?”
我一脸严肃:“当然!对于女人,我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