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铜钱,在国师念念有词中散落于桌案上,呈现不同的姿态。国师看了一眼铜钱,心中大震,眼中划过一丝异色,拿起桌子上的毛笔蘸着墨,在纸上开始写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梦里是非转头空。”
凌天翔不解道:“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国师强忍着有些颤抖的手,不让凌天翔发现自己的异常,镇定道:“回皇上,这句话是说,王爷不管怎么做,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空,一场梦罢了,皇上不必担心。”
凌天翔见卜算出此卦,心中也有了些许安慰,便看了一眼国师,有些惊讶道:“国师你怎么了,怎么脸忽然变得这么难看。”
寒夜中,一阵凉风袭来。吹得国师跟着心底的寒意,从头凉到脚,全身发冷。
“只是刚刚卜算之时,心力消耗太大,如今老臣已经到了这个岁数,恐怕这一次,是老臣最后一次帮皇上卜算了,还请皇上体谅老臣。”国师摸了摸额头,看似很疲惫的样子,但手心已经握出了汗来。
凌天翔点点头道:“国师为我大凤朝的未来劳心劳力,朕绝不会亏待国师的。”
国师朝着凌天翔微微躬身道:“那老臣告退。”
凌天翔摆了摆手,独自一人回到座椅之上。
国师心惊胆战的离开御书房后,就连忙回到房中,把门窗关得紧紧地,不漏一点风声。然后拿出笔墨纸砚,在灰暗的灯火下,又把刚刚那两句话写了出来。
写到此处,国师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笔走龙蛇,笔锋陡然变得犀利起来,肆意盎然。与前面用楷书书写的截然相反,而是用的草书。
若是不懂书法之人,是定然看不出国师后面写的是什么。
国师写完后,放下笔将纸拿起来,喃喃读道:“真亦假时假亦真,梦里是非转头空。一朝风雨天下意,潜龙终有升天时。”
原来刚刚国师卜卦之时,并非只有前两句,而是有四句。不过国师不敢将后两句给凌天翔看,因为前两句其实说的是凌天翔,后两句说的,才是北冥玄的命格。
日后的九五之尊,必然是北冥玄。国师摇着头喃喃道:“难道这天下这么快就要变天了么。”
国师研究天道卜算几十载,知道有些卜算的结果是不能让人知道。若是泄露天机,国师定然逃不过一个横死当场的结果。所以他才会这么害怕,但又不敢和凌天翔明说。
凌天翔一个人坐在御书房中,心中有些疲倦。疲惫的倒在龙椅上,就这么躺了下去。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有些怀念起唐沫还在的日子来。
那时候,唐沫不仅让凌天翔在争储时没有后顾之忧,也时常为他分担朝中的事情。一下凌天翔拿不下的事情,唐沫都能帮他办得妥妥帖帖。如今这苏宝盈除了能在床上让凌天翔满足一番,在其他的事情上,是一点也比不上唐沫。
有时候凌天翔会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了,当初要是不对唐沫这么绝情,或许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事事操劳,时时防备。
身心疲惫的凌天翔,全然没有发现。在自己头顶,房梁之上,还有两双眼睛在时刻注视的自己。
就在北冥玄刚出去没多久,悄然来到御书房的房顶时,苏沫就心事重重,睡了一会见睡不着也跟着北冥玄来到了房顶之上。
两人碰面之后,没有多余的话语,朝对方点了点头就开始悄悄注视着下面的一切动静。
当北冥玄听见国师对自己的卜算,心中才知道凌天翔原来一直都没有真正放心过自己。心里面不禁恍然,怪不得以前时常会有人在暗中查探自己,还好北冥玄隐藏的深,才没有被凌天翔发现。
北冥玄一生,对自己只有自己一句话,那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对于国师对自己命格的卜算,根本不屑一顾。
两人呆在房顶,见凌天翔好像睡着了,正欲离开,忽然听见门口吱呀一声,又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凌天翔听见开门的声音,身子依旧没有动一下,慵懒的躺在龙椅上,淡淡道:“查到什么没。”
那黑影半跪在凌天翔身前,声音低沉道:“请皇上恕罪,属下仍是一无所获。”
凌天翔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脸上没有一丝的失望之色,淡淡道:“从明天起,召回飞鸿府的探子,要全部召回来。”
那黑影惊呼道:“皇上,难道平阳王那边就不管了么。”
凌天翔忽然坐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冷冷道:“平阳王与朕相隔千里之外,而且前年飞鸿府受蝗虫之害,粮食锐减,一定让平阳王元气大伤。就算有什么图谋不轨,估计也还要几年才行,而朕最近老是感到不安,似乎这京中有人要开始对朕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