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路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边担心着铁英,一边死死盯着草丛。潘路伟判断的一点没错。铁英方向虽然有枪响,但那是俄国人围魏救赵之计。如果那个方向没人防守,他们就从那里突进来。如果有人防守,说明土包前火力有限。当向铁英那里攻击的红军受阻后,他们便卧在地上一直打枪,想用枪声把山包这里的潘路伟也引过去。听着枪声不断,草丛里的红军估计那边打的差不多了。四个俄国人几乎同时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每人手里都是冲锋枪,一边前进,一边扫射。“哒哒哒哒!”密集的子弹压住了潘路伟。相比之下,潘路伟手里这枝步枪可就没了发言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向前接近。潘路伟判断着声音,耐心地等着,他再等着俄国人换子弹。四个俄国人犯了一个大错。错误地估计了眼前潘路伟战斗能力,因此,也没想到交替射击,如何更换子弹问题。四个人同时起身,同时射击,所以同时打光了弹夹内的子弹。枪声一停,潘路伟知道时机来了。同样用突然起身的动作,抬起步枪,“啪、啪、啪、啪”对着四个俄国人进行单发点射。潘路伟的单发点射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地步。山包处枪声一响,铁英那边的枪声就停了下来。四个红军一起朝潘路伟射击时,铁英还真为他捏了一把汗。当潘路伟来了个漂亮点射后,眼见着四个俄国人纷纷倒地。铁英从心底里佩服的不得了:“这小子,从哪学的这手功夫。”只有潘路伟自己清楚,他的师傅是尤可凡。一场没有悬念的攻取321高地战斗结束了。从炮击开始,到全歼俄国人仅用了一小时零四十分钟。打死俄国人九十三人,活捉两人。而且这两人就是被铁英堵住的那两个红军。他这边打着,那边却在看着。隐藏在铁英方向的两个红军见潘路伟一口气干掉四个同伴,真有点慌了。两人情知眼前中国军人不好对付,就是出来争面子也没啥好结果,干脆跑吧!两个红军商量好后,隐身到蒿草丛中不出来。潘路伟和铁英一边一个等了一会也不见草丛中有动静。你不出来是吧!那我就去揪。潘路伟向铁英打了个手势,意思是俄国人在草丛中不出来,咱们进里面抓吧!铁英回应了一个等等看的手势。让潘路伟再等等。两人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两个红军出来。潘路伟有些急了,再这样等下去,两个红军非跑了不可。潘路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铁英不是我单上司,就是不服从命令,莽撞一次也没啥大问题。想到这,潘路伟也不请示了,忽地站起身向草丛冲去。铁英一看潘路伟起来了,一个人进去非出事不可。没办法,跟着站起来,从另一侧向草丛接近,掩护潘路伟。两个人没敢直接深入草丛内,只是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摸。即使这样,其危险程度也是非常高。俄国人在暗处,潘路伟和铁英在明处。万一俄国人瞄准了,突然开枪射击,而且距离又不太远,他俩的性命,能否保住还真难说。!潘路伟这下可真急了,要是让两个俄国人从眼皮子底下跑掉,那还真有点窝囊。于是,他什么也不管了,跳进草丛,挺着身子,直接向红军曾经出现方向搜索。草丛内,一大片蒿草扑倒在地。顺着这片倒草,又有一拉留蒿草向两边分开,像被人踏过的样子。潘路伟明白了,两名红军借着蒿草掩护,跑了。“整个山头都成我们的了,你还能跑到哪?”潘路伟想到这,也不打声招呼,独自沿着草痕向前追。这回,他不再缓慢前行了,而是放开大步,狠着劲地向前。因为他知道,他们在土包前等得太久了,估计这两个俄国人也跑了好长时间。如果再慢下来,俄国人真的就下山了。潘路伟顺着踏倒的草迹追出了草丛。他一出草丛,就看见几个战士也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他们也是在打扫战场,寻找剩余俄国人。“喂,看见两个俄国人吗!”潘路伟向走过来的两名战士问。“没有。”其中一个战士回答。“这就怪了,满山都是中国士兵,这俩家伙能跑哪去呢!”潘路伟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一抬头,看着眼前的灌木丛非常眼熟。眼中一亮,忽然明白了,“看样子,这两个俄国人钻洞了。”“跟我来。”潘路伟喊过两个战士。这时,铁英也赶过来了,问潘路伟:“找到没有?”潘路伟嘿嘿一笑:“还没有,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哪!”“在哪?”铁英问。潘路伟举手向不远处山洞一指,“估计是钻洞了。”“嘿,还挺会找地方。”铁英也笑了。话声刚落,从里边扔出一颗手雷来,潘路伟急忙喊:“趴下。”别人趴下了,可他却朝着手雷跑过去,飞起一脚将那颗手雷踢开了。里边的俄国人要是看见潘路伟这个动作,非后悔死不可。如果把拉着环的手雷再等一会扔出去,那怕慢上两秒中,也会让这个冒失鬼完蛋。潘路伟一脚踢开手雷后,紧跟着趴在地上,手雷在六七米外爆炸。铁英看见潘路伟倒地,急了,跑过来,拉起潘路伟查看伤势:“伤着没有?”潘路伟在受伤耳朵上摸了一把,“没事,擦破点皮。”说完又接近洞口。一个战士火了:“都到这份了,还跟他废什么话,报销龟儿子。”说着话,从身上摘下一颗手榴弹就要往里扔。“别别,眼看到手了,还是活的好。”潘路伟急忙伸手阻止住那名战士。铁英和那两个战士不解了,疑惑地看着潘路伟,意思是说,“就你小子能,不炸死他们,看你怎么把顽抗的两个家伙弄出来。”潘路伟也不解释,对那两个战士说,“你们俩跟我来。”潘路伟把两个战士带走了,临走时对铁英说,“铁参谋,你在这看着,可别人他们跑出来。”不一会,潘路伟带着两个战士弄回几大抱蒿草来。潘路伟一股脑地全都把这些草堆在洞门口,问:“谁有火。”铁英掏出火柴。潘路伟接过来,就在洞口把草点着了。由于洞子没有回烟道,火苗不往里走,烟也就进不去。潘路伟脱下衣服,光着大膀子,抡起上衣,在洞口开始扇风。经他这一扇之后,滚滚浓烟开始往洞里钻。不一会,里边就传出被呛的咳嗽声。两个红军见外边的人用烟熏他们,便一个劲地向洞外打枪。你打你的,我扇我的。反正子弹又不会拐弯,怕你作什么。潘路伟躲在一边可着劲地扇风。烟越来越大,在风的鼓动下,一个劲地往洞里跑。洞里的两个红军子弹也打完了,手榴弹也扔净了,实在熬不下去,只好乖乖地举着双手,从洞里钻出来。钻出洞的两个红军,满面灰黑,全无一点人样。只有两只眼睛还在发光。外面的人一见,全都被逗笑了……潘路伟一觉醒来,天已变的如墨般污黑。他坐起来,仍觉困意缠身。转了转脖子,随之又伸了个懒腰,嘴张的很大,打了个带响的哈欠,眯眼看见几个人向前跑,嘟囔着说,“天还黑着呢!不睡觉干啥!”话音没落,不远处响起紧急集合哨声。“嘟、嘟、嘟”声音急促,震耳催人。潘路伟听见急促哨音后,一个高从地上蹦起来,“我的妈呀!是真集合了。”潘路伟睡的实在是太沉了。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醒着时欢蹦乱跳,不知啥叫累,白天像条龙。可一到休息时,只要他的头一接触地面,就变成一只猪。不管在哪,总是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睡过去。而且睡实了后,不踹上两脚,你还真弄不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