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您这话和课堂上讲的形成了悖论,里恩。”
里恩导师声音尖锐,表情夸张:“哗!我的小芙拉,难道你要跟班上的小宝宝们比赛跑吗?你别告诉我你之前对珠宝的了解全都来自书本,难道在这之前你不会思考?宝石拥有感情只是一个童话故事,我的小芙拉。”
江陵并不动怒,微微倾身,拿了一杯水往已经快要成形的陶泥上倒。瞬间让陶泥软了下去,形状毁了。
里恩尖叫:“芙拉!不!江陵!你破坏了我的成果,我会让你挂科!我一定让你挂科!”
江陵将杯子放回桌上:“您做的是什么?雪茄?”
里恩有些底气不足:“又不是真雪茄。”
江陵:“当然。我可以跟吉娜聊聊。”
“你不可以!芙拉,江陵,小芙拉,你不能……好吧好吧,我不会让你挂科。你别让吉娜知道。”
吉娜是里恩的妻子,里恩曾因失去灵感一度疯狂抽烟,肺坏了。好不容易救回来,吉娜就开始禁止里恩抽烟,导致他每天都要来捏陶泥,睹物思‘烟’。
本来这没什么,但江陵在吉娜耳边说了几次,谈及他这种做法治标不治本。还说什么眼不见为净,看不见就不会惦记,看见吃不着就更加惦记。
捏陶泥不利于他戒烟,最糟糕的是吉娜相信了。
里恩每周只能偷偷摸摸在办公室里捏陶泥,现在还要被学生拿捏在手里,也是很可怜了。
里恩非常肯定,这个本名江陵、英文名芙拉的中国女人一定是撒旦的忠实信仆,狡猾、谗言、恶毒。
一个平民妻子甩掉了一个豪门丈夫,这远比李城昊出轨、叶琪丽当小三或者是两人真爱而当年江陵插足如今黯然下场都要来得精彩。
他们有预感今晚发生的事足以拿下一个月的头条。
于是所有娱记都绷紧神经盯着江陵、李城昊和叶琪丽三人。
从气度上而言,江陵胜出。她站起身,一派从容优雅。反观李城昊、叶琪丽二人,脸色极其难看,两人一个是从世家子弟中走出来的,一个位列影后,应当不会如此失态才是。
只能说他们并没有把江陵放在眼中,导致江陵来这么一出竟叫他们猝不及防以致措手不及。
江陵站在展示台上接过主持人的话筒,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扫视一圈场内。有那么几人,便是刚才起哄叫叶琪丽嫂子的,一接触到江陵的视线,竟都不自然的撇开目光。
“今日拍卖这枚婚戒,想必以在座诸位的聪明才智,也是猜得到我的意思。不错,诚如各位所想,我江陵,意与李先生离婚。烦请在座诸位做个见证。”
李城昊陡然站起身,高声喝斥:“江陵,你在胡说什么?”
江陵高高在上的看着台下的李城昊,一如既往的温婉柔和:“李先生,请问您是否愿意与我离婚?”
李城昊当然愿意,但不是在这种场合,不是在这种情况,他原本的计划应是逼得江陵主动让位离婚,如下堂妇落魄离去。他再慷慨施予金钱,赢得宽容好名声。
之后再同叶琪丽结婚,娇妻稚子环绕左右,便连父亲也不得不承认他当年的逼迫是错误的。他得意又成功的人生,这才是他设想中的人生。
至于江陵,一介乡妇,连大学都没有读过的乡妇。任她当了八年李太太,享受普通人一辈子也没有的荣华富贵,应也该知足。
江陵静静的看着李城昊,眼里平静无波、清冽如水,温婉柔和如江南洒满了晨光的湖面。
她说:“李先生,八年前您同我结婚,如今您与叶琪丽女士的儿子却满八岁。敢问您是否在同我结婚之初就已出轨?”
李城昊皱眉,纵然事实如此,但又如何?便不说江陵后来者居上,他当时也是不愿。单说在座豪门圈中人,哪个外头没有一两个解语花?
江陵说:“李先生,您不愿回答也无所谓。毕竟事实如此。那么,请问您是否八年间仍旧同叶琪丽女士密切交往?”
不待李城昊回答,江陵自顾自的说下去:“我想是的。在座诸位应比我更为清楚。各位娱记手中恐也有一两张应当打码的照片。李先生,您是否不顾我的颜面带着您和叶琪丽女士的儿子请求李老先生将他认祖归宗,又是否不顾我的颜面带着叶琪丽女士回祖宅见李老先生请求他的接受,是否当着我的面三番两次甩我离婚协议书?”
全场哗然,他们的确是知道李城昊极度不喜江陵,也知道他最近频频的动作。却不料他竟做到如此地步,如此手段,却叫人有些心寒。
好说歹说,江陵也是他八年的妻子。纵然再不喜,也不应当过分到这种地步。
“您有意离婚,我也不是死缠烂打不放之人。”江陵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倘若不是你越发咄咄逼人,你明天就能收到我寄过去的已签名的离婚协议书。”
李城昊猛然一震,神色震惊。对上江陵的目光,如针扎一般急忙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