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院。
乔锦雯一整天都在院子里,直到顾瑾宣回来,她才起身亲自伺候。
以她的身份,今儿是没资格到前面招待客人的,只能无聊地在院子里待着。可因为怀着二房唯一的子嗣,她的心思大了,自然也就不安分了,偷偷让人到前面去打探了消息。
所以,当知道乔藴曦被人刁难的时候,乔锦雯是兴奋的。
当听到回禀的丫鬟说,族人准备到“梧桐阁”,并且要乔藴曦打开库房的时候,乔锦雯两眼发亮,在屋子里转圈。
虽然不能亲眼看看库房里的东西,可能让乔藴曦大出血,她是乐见其成的。乔藴曦的嫁妆那么多,本就应该拿一部分出来支持侯府,支持侯爷。
有一有二就有三,到时候,她打着姐妹情深的旗帜向乔藴曦求助的时候,乔藴曦也不好开口拒绝。
哪知她脸上的笑容还没缓过劲,去打探消息的丫鬟回来说,乔藴曦底气十足的拒绝了族人的要求,不仅没让人进“梧桐阁”,更没有开库房。别说乔藴曦的嫁妆了,连顾瑾臻价值连城的战利品都没戏!
蠢货!
一股怒气一直横亘在乔锦雯的胸口,害得她晚饭都没怎么吃,肚子隐隐作痛,乔锦雯知道,自己多半是动了胎气。
这下更是火上浇油!
连个新进门的晚辈都拿捏不住,这些人还有什么用?
所以,当顾瑾宣进来后,乔锦雯就委屈上了。
“二爷。”乔锦雯亲手端了碗醒酒汤给顾瑾宣。
顾瑾宣顺手接了过去,看了乔锦雯一眼,“脸色不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边说边喝了醒酒汤。
“让二爷担心,是奴婢的不是。”乔锦雯抚上自己的肚子,“哥儿知道现在是年关,急着出来要红包呢。”
顾瑾宣脸色缓了缓,看向乔锦雯的腹部也带上了几分慈爱,“这小子,性子这么急可不好。”
“哥儿也是想找点出来见二爷,沾沾节日的喜庆。”
顾瑾宣脸上的笑容更甚,张开双臂,让乔锦雯帮他褪衣。
乔锦雯虽然大着肚子,可这些事都是她亲自动手,没让丫鬟近身。
虽然二爷现在的身子,就是看上了哪个浪蹄子也不能有实质性的动作,可乔锦雯依旧不允许身边的人窥视顾瑾宣,宁愿自己累点,也不给外人机会。
“二爷今儿辛苦了。”
顾瑾宣不以为意地说道:“一群水蛭而已,哪一年不是趁着年关的时候薅点好处,不是钱财,就是想让父亲利用手里的权利,给族人安排职务。”
“虽说是族人应该照顾,可每年都这样,吃亏的还是我们侯府。奴婢瞧着,那些族人也是喂不饱的,用辈分与地位压着我们,老爷与夫人很被动。”
乔锦雯的话很委婉,却恰到好处地点明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顾瑾宣冷哼,“还不是因为所谓的面子,当初,我们这一脉在族里早就是被遗忘的一脉,差不多都要出五福了,要不是先祖跟着高祖皇帝揭竿起义,又恰巧入了贵女的眼,否则,那些族人何曾会记着我们。”
这话乔锦雯不会接,她只需要递个引子给顾瑾宣。
果然,顾瑾宣接着说道:“也不知先祖是怎么想的,可能一朝得势,就想在族人面前找回优越感,派人找回了顾氏一族的族人,衣锦还乡之后,还把族人迁到了京城近郊,时不时地拿点恩泽惠及族人。在族人中,名声与地位是有了,可也有了麻烦。被这群水蛭缠上,谁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句不应该的,这些年,侯府为族人做得也够多了,若是再随着这些人狮子大开口……”乔锦雯犹豫地说道。
“父亲要面子,母亲不过是个继室,在族人面前有自己的苦衷,不过……”顾瑾宣阴鸷地紧了紧眼,“给族人的好处,也就到此为止了。先祖与父亲的立场,不代表我的立场,大家相安无事那是最好,若是不安分,我们侯府不一定非要挤在那本族谱上。”
侯府的地位在那里,虽然一个家族比所谓的圈子更有凝聚性,可侯府也不是不可以自己开族。
脸面?
以侯府的能力,还怕找不到恰当的理由。
“二爷说得是,”乔锦雯立即说道,“帮衬族人虽说是份内的事,却也不是我们应该的,这些年都是我们为族人尽心尽力,却不见族人为我们做了什么。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是没人族人的拖累,我们侯府没准还能更进一层。”
“你倒是看得透彻。”顾瑾宣似笑非笑地说道。
乔锦雯面不改色,“奴婢也是有感而发,先前听前面说,今儿在花厅,族里的那些长辈想要进‘梧桐阁’,让大奶奶开库房。这简直就是明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