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宫里传消息过来了。”
张顺急匆匆的进门,看到朱瑾睿半躺在榻上,手中捏着两页信纸。
“讲。”
“陛下下了圣旨,向西北加派了监察御史,又命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董昊诚为钦差,严查西北官府私放印子钱一事。”
“嗯,下去吧。”
朱瑾睿的视线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信纸,张顺虽心下好奇,却也不敢探头去张望,只躬着身子退了下去。
他人虽不在西北,可豫王府每隔两日就会有信件送来,遇到急事还有特殊渠道送消息入京。
曲清言年前将状告典簿的几人全部接入了县城中,租了院子又给了银钱,看似对他们极好,现在年后开印那几家人像是享了福,倒是谁都不愿去提告状一事。
这等傻事不该是她的行事作风,出钱出力又不落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朱瑾睿稍有些想不通总觉这人定是会有后招。
让他都猜不透,这事倒是有趣,他现在倒是当真想看后续到底会怎样。
曲清言虽不知寿阳县中发生的大事小情都会被酌情递到朱瑾睿的书案上,但她自进了寿阳县知道了他们四人在西北是怎样的处境和位置,她行事就变得越发谨慎。
开印后,冯茂才等了几日都不见叶桂山再来击鼓鸣怨,又想到那几家人现今被曲清言养在县城不知何处,就觉这事怕是会同曲清言有关。
这位知县老爷定是看他们收印子钱收到手软想要借着此事发落一番,然后就同之前的几位知县一般插一脚进来。
毕竟有钱不赚是王八蛋,这种无本万利的买卖谁会不眼热!
冯茂才想通了其中关键,已是连叶桂山几人递了状纸后会如何诬告他,他又该如何不声不响的将之前那几任知县得到的好处让出来,让曲清言平了此事……前前后后,冯茂才自认已是做了万全准备。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没等来叶桂山击鼓鸣冤的消息,却是等来了那几人被赶出院子灰溜溜的回河子村的消息。
“他爹,这知县老爷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咱们不是住的好好的!”
叶桂山家的抱着小包袱,很是不情愿的往乡下走着,住了一月的大瓦房,现在让她回去住自家那摇摇晃晃,随时都要塌的土坯房……她一百个不情愿!
当她不知道作为知县老爷在这县里一年能捞到多少油水,居然连他们赁的院子都不愿给租子,真是小气的紧。
叶桂山也是没想到千山居然就帮他们交了一个月的租子。
“之前接你们进城的时候本就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好心,担心你们在这一月中再出什么状况。当初就说过年后开印,我家老爷就会接状纸为你们升堂。
“正月二十开印,你们就是磨蹭上个三五天,一个月的租子也足够了,现在你们现在即是没了告状的心思,我家大人也不勉强,只没有知县老爷平白养你们的道理。
“这寿阳县里里外外那么多人,我家大人这般养着你们被旁人看了去,也提同样怎么办?再说你们这不也有手有脚还能下地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