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呜呜……”他使劲地摆头,恶狠狠地瞪着史子孝。
“呵呵……”史子孝却笑了,眸中依旧是真诚的恭敬与谦和,“子孝也是知道义父这伤口痒得难受,这不,怕义父忍受不住,这才出此下策,还望义父莫要怪罪。义父若想要保得腿完好无缺,还是好好听话为妙。”
“唔……”史光臣的眼睛都快能喷火了,似乎恨不得将史子孝脸上的假面具撕下来一般,然而此时他为鱼肉,史子孝为刀俎,又怎会受到一个眼神的威胁?所以他只是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道:“对了,阎将军见义父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所以暂时建议推举本少帅统领全军,义父便安心养伤吧。”
闻言,史光臣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史子孝这话分明就是告诉他,阎岳已经来见过他,并且在见过自己的情况下竟然还选择投靠史子孝!本来想弄出动静引来人,结果没想到阎岳早已背叛了自己。难道,他史光臣真的要栽在这小儿手上?
不会,不会的!他一生荣华无限、呼风唤雨,怎会栽在此处!
“唔唔,唔唔……”他眼中满是不信。
“不信?”史子孝反问,“这是事实,由不得你信不信。咳咳,我们走吧,让大帅好好养养伤。”最后“养养伤”三个字说得是意味深长,而史光臣却是脸色剧变,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头脑摆动得愈发厉害,“呜呜……呜呜……”一向不屑而冷漠的眼中也透出了几分哀求神色,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也变得凄厉起来。
然而史子孝却不为所动,带着男人径自扬长而去,只留给史光臣一道虽然纤瘦却异常冷酷的背影。
不一会儿,房内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人体从高处跌倒落地的声音,随即是一阵咕噜噜的闷响,似乎有人在地上打滚,其间还夹杂着痛苦而凄厉的低声呜咽,但是听着,就分外渗人。
史子孝端坐在外间品着茶,丝毫没有受到里面声音的影响,唇角衔着清浅而诡异的笑意,茶香袅袅中,他的笑容变得愈发虚幻迷离,煦暖的眸子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雾气,透着无尽冷意!而他惨白的脸色更是在幽幽烛光下透着一层迷蒙的死灰之色,一如香烛店扎的纸人,沉冷阴郁,了无生息。
“咚咚咚!咚咚咚!”
耳边突然传来密集鼓声,史子孝眼睛一眯,将手中茶盏撂下,转身对身旁之人说道:“带上史光臣,立即撤往平遥城!”
“是。”那人面色不变,立即闪身进入纱幔之内执行命令去了。
“没想到这楚轲,倒是个非常角色。”他眼尾一挑,手同时一挥,桌上的茶盏立即被他推倒在地,发出哐啷一声清脆响声,描着青花瓷的茶盏咕噜噜地滚了一圈,最后磕在椅子脚上,竟然没碎,“果然,赤焰国平遥城的瓷器就是上等,还真是经得起摔,这平阮儿祖上,似乎就是平遥城的呢!咳咳,咳咳……”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帐帘很快被掀了开来,周代等一众将领闻声而来,一个二个都面带焦急之色。
“少帅!”
“少帅!”
史子孝轻轻抬手,压住了各人浮躁的情绪。
与此同时,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报——报——报——”传令的传令的清脆喊声也愈发逼近帐篷!
一声马嘶在帐篷外响起,随即便见一个士兵疾步走了进来。
“勿需行礼,直说便是。”史子孝直接说道,声音却无半分担忧与焦急。这副气定神闲,立即令众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下。
士兵也知道事情紧急,当即汇报道:“禀告少帅,赤焰军队突然夜袭我军大营,势如虎狼,不可阻挡!如今阎将军正奔赴前线,如何排兵布阵,请少帅立即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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