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表情蠢死了。”易将行在她脑袋上弹了一个响指,宁昭云吃痛,忙捂住脑袋,怒瞪着他。
这人,当真放肆!宁昭云气得脸上窜出了一层红晕,然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现在……不过是个大理寺正,如果除去这层官职,更不是个什么,又有什么理由责备易将行?
只是依着宁昭云的性子,也不是个服软的。宁家即便是皇商,经过两代人的洗礼,那些傲骨与风韵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即便现在宁昭云俯身在了一个乡间孤儿身上,也不会有所变化。
溜须拍马她做不到,逆来顺受更是休想,理智上又不能驳了某位大人的脸面。宁昭云忽而又靠近了些易将行:“易小将军当真想要回报?”
易将行点头,却又有些犹豫。方才这姑娘脸上狡黠的笑容,是他的错觉吗?
还不等细想,宁昭云摊了摊手,将双臂伸直,穿着白色中衣的宁昭云此刻看起来有些瘦弱:“小将军,我的衣裳也是你换的,如今一穷二白的事实,也不用再与小将军解释了吧。那……若是将军实在要报酬,下官只好以、身、相、许。”
“你……”易将行的耳根子都惊得染上了粉色,仿佛受了大刺激,猛地跨出去老远,“你一个姑娘家,怎的这般无赖!”
“小将军,这是下官最大的诚意了。”宁昭云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只是一双眸中的狡黠,亮闪闪的发着掩不去的光芒。
“我要你以身相许做什么?将军府虽说不差这一双碗筷,但是到头来不还是你讹的我?!”易将行的反应也是有些好笑,他感觉自己说出了这话,就陷入了更大的陷阱里。
果然,仿佛就等着他这句话,宁昭云嘴角的笑容更大了:“近日得知这江州丘山之内有至宝可得,不如明日将军与我一同前往,各自凭本事,找到的东西就归谁。”
易将行才不信这满腹黑水的姑娘会有这么好的心肠,除了宁府的那个宁昭云,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皮脸的姑娘,易将行在某一瞬间,简直要觉得这两个人其实是失散多年的亲生姐妹。
“不去。一个见面除了受伤还是受伤的人,有什么理由让我信服。”想要坑他?易将行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富贵险中求,不知这话小将军听说过没有。只是没想到小将军是个怂的,连这江州丘山都不敢去。”宁昭云的语调幽幽,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将尾音拖长,还有些阴阳怪气的嘲弄。反正都遇见了,接下来在江州的日子,她不愿意见面,估计也得经常见面了,那倒不如正好利用一下他,方便省事。
“你这求的,真要是富贵就好了。”易将行瞪了一眼宁昭云,伸手就是一个暴栗,这个姑娘是把他当作二愣子耍着玩儿的吗?
宁昭云揉揉额头,有些吃痛,却不回答,只是敛去了脸上的笑意,陷入了沉默。
“我的鞋袜。”宁昭云起身,忽而这样问了一句。
“扔了,都是些灰尘和血污,你莫非还想要?”易将行回道。
……
紧皱着眉头的宁昭云,看着易将行笑得很是灿烂的脸,只是觉得有些晃眼,这人,一直都是这么不考虑后果做事的吗?把她的鞋袜扔了,要她穿什么?
这一回,连气都懒得生了,走到案几前提笔,写以一封信,吹干后折好,递给了易将行:“交给连云客栈天字号房内的护卫。”
易将行伸手接过,又打开将纸上的内容浏览了一次,复而叠好,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对着宁昭云晃了晃:“一想到要等他们来接你,我还得再忍受你一会儿,真是痛苦难耐。何必这么麻烦?我直接送你回去岂不是更好?”
说着,直接取出了披风后,转身,披风的长摆划出一个漂亮的弧线,整个披风严严实实的将宁昭云包裹起来,只留出一个头,看起来像是被包裹住的粽子。
这造型有些滑稽,易将行一边笑,一边将披风的长带系好,随后直接把包裹成一长条的宁昭云抱起,踹开房门后,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忽而低头一笑:“准备好了吗?”
话音刚落,就从原地暴掠而起,一路踏着屋顶瓦片,化作一道黑线,飞快穿越过大街小巷,落在了连云客栈的房顶。
“你还要抱着我到什么时候?”易将行只是觉得脖子快要被怀里的人勒断,“你好歹也是武状元出身,竟然还怕这个?”
武状元?她附身这么久,还真的没有用过这样的轻功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