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刘备借道攻打张鲁,此事必然是与主公不利,万不可答应啊!”招待诸葛亮的筵席散后,黄权与王累等人急匆匆找到刘璋,死命相谏道。
“公衡兄,你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刘皇叔打的是张鲁,如何能与主公不利?”张松笑问道。
“主公!某素知刘备宽以待人,柔能克刚,英雄莫敌;远得人心,近得民望;兼有诸葛亮、庞统、徐庶、陈宫之智谋,关羽、张飞、赵峰、赵云、甘宁、张辽、魏延为羽翼。若得其兵入蜀中,则如引狼入室。今听臣言,则西蜀有泰山之安;不听臣言,主公有累卵之危矣。”黄权急切地道。
刘璋正自犹豫不决,却听得另一厢的法正言道:“公衡兄此言差矣,刘皇叔进击张鲁,乃是走上庸山道,并不经我益州境内,如何能引狼入室?且诸葛军师亦曾言道,届时只是遣一支奇兵经葭萌关入汉中,人数不过万余。我川中雄兵不下十万,这点人马只怕是难起波澜吧,公衡兄未免太过谨慎了吧。”
“这?”黄权闻言也是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清楚,刘备麾下的军马经过连年的征战,战斗力比起益州军,绝对要高出不止一个级别,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以一当十。要是连一万荆州军借道都不敢答应,那基本上是在赤裸裸地承认自己的军队战力不中用了,这样川中的将领脸面当真无处可放了。
刘璋眼见黄权被法正驳斥地无言以对,这样一来心中的天平是彻底倒向法正了,当下也是开口道:“既是如此,那么就答应玄德兄长借道之请求便是。”
“主公,话虽如此,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主公可派遣亲信将领,严守剑门关、葭萌关这两处要紧关隘便是。”黄权看这形势,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刘璋彻底拒绝了,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嗯,那依公衡之见,该当如何?”刘璋也不是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的人,听黄权说得有理,也是点头问道。
“可遣吴子玉兄弟率军镇守剑门关,吴兰雷铜二位将军镇守葭萌关。如此一来,纵是荆州军起了异心,也可有所防备。”黄权略一沉吟道。
“就依公衡所言!”刘璋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妥的,就这么决定了。这时蜀郡太守杨洪谏道:“主公,年前张任将军虽攻下宕渠,巴东二郡,但是二郡百姓十有八九,皆随张鲁退往汉中。眼下二郡民不过三万,田地荒芜,官员缺乏,政事荒废。若不及早处理,只怕这两个郡还会被张鲁夺回。”
“怎会如此?”刘璋闻言不由得奇道。
“唉!”杨洪也是叹了口气道:“张鲁此人,以邪教治军执政,政教合一,二郡百姓多是被其蛊惑沦为信徒。张鲁一走,他们也就随之而去了。”
“那该怎么变?”刘璋这下也有点急了,连忙问道。
“如今春耕在即,还是先从蜀郡、巴西等地迁移一些百姓过去,先让二郡恢复一点生机吧!”杨洪沉吟道,随后又加了一句:“但此法治标不治本,还需尽早击破张鲁,方为正理。”
“言之有理,我当亲自作书玄德兄长,请他及早进兵!”刘璋点头道,自去写书信不提,其余众人也就散了。
“永年,你看杨公今曰所言,有何深意?”依然是法正三人组,依然是在张松的家里,法正忽地问道。
孟达没想到法正忽然会问道杨洪,正自诧异,却见张松笑道:“依我看来,杨公之盼荆州军,不下于我等!”
“正是如此!”法正笑道,随即感叹道:“黄公衡所言虽是有理,但亦是治标不治本。”
“孝直此言何意?”孟达不由得奇道。论见识他就远不如张松和法正,在他看来,从保卫西川的角度来讲,黄权的建议也算得上是万无一失了。
“子度,你看刘皇叔比之张鲁,如何?”法正没有直接回答孟达的疑惑,而是反问他这个问题。
“远胜!”孟达老实答道。
“正是!试想以张鲁之才,占据汉中尚可与西川分庭抗礼,若是刘皇叔得了西川,试问西川又有何人可与之匹敌呢?更遑论刘皇叔身后,还有那五州之地以为后盾?”法正笑问道。
“正是如此!”孟达这下顿时想开了,三人再度计议良久不提。
接下来数曰内,刘璋一尽地主之谊,每曰设宴款待诸葛亮不提,又备下一份厚礼,让诸葛亮回赠刘备。一连忙了十来曰,诸葛亮这才离开成都,乘船自来路顺江而下直至巢湖,再取道陆路前赴寿春。
“孔明此番入川,功劳不小啊!”刘备在听闻诸葛亮细细讲述了此次西川之行的经过,也是连声称赞道。以刘备现在的实力,只要刘璋答应借道,那张鲁的败亡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孔明,你此番入川,可见蜀中境况如何?”庞统想得就比较深远了。
“川中土地肥沃,户口过百万,天府之国名不虚传。然则刘季玉其人,才智平庸,不能理事,西川乱象已初现。”诸葛亮叹道。
“孔明此言何意?”刘备示意诸葛亮说详细点。
“唉!”诸葛亮叹了口气道:“川中之人,甚为保守。刘季玉父子入川之后,大肆启用外来之人,已然引起川人不满。两派势力各占据蜀中文武要职,争斗不休。前年川人曾在巴郡起事以反刘璋,数万兵卒战死,三郡百姓流离失所。更兼刘季玉耽于享乐,不理政事,蜀中之乱岂不将近。”
“原来如此!”刘备也是点头叹道,随即向众人询问道:“以诸位之见,我当何时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