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瓖冷冷一笑,道:“王爷,你侵占三万五千亩军田,属于大罪,本来可以用比较小的代价解决问题,本将军给你机会,却不知珍惜,现在,你已经没机会了!”
朱审烜并不动怒,仍然正襟而坐,神情冷静,质问道:“姜瓖,你想怎么样?你能怎么样?”
姜瓖走近两步,双目紧盯着朱审烜,严肃道:“其他侵占军田的乡绅地主结果如何,王爷不是不知道,他们的结果,便是王爷的结果。”
“啪”的一声,朱审烜重重拍一下旁边桌子,霍地而起,怒喝道:“姜瓖,你别欺人太甚!大明许多人都这样,本王只不过做了许多人都干的事。”
姜瓖义正辞严道:“其它地方,本将军暂时还管不着,只要我管得着的地方,就不能容忍这事。正因为有许许多多这种事,大明才千疮百孔,我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章冻快步走近,怒斥道:“姜瓖,你别做得太过分,要是连王爷都敢动,你死定了!”
他很让姜瓖烦,姜瓖转向章冻,以警告的口吻道:“闭上你的臭嘴,要不然,休怪本将军不客气!”
章冻面不改色,道:“哼!我是王府总管,你能怎么样?你对王爷不敬,我就要管!要是你敢动王爷,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他两个月前才被升为总管,要在王爷面前表现一番,还真表现得似模似样。
他还真不信,姜瓖有胆量动王府的人。
不过,有很多事情,不是他不信就不会发生。
姜瓖指着章冻,大声道:“来人,把他一只耳朵当场割下来!”
顿时,有两个卫兵冲上来,把章冻擒下,第三人抽出佩刀,就在大堂内把左耳割下。
“啊!”
章冻杀猪般惨叫。
现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特别是王府的人,被这一出震骇了,姜瓖还真敢如此,真敢动王爷的人。
朱审烜同样震骇了,姜瓖居然能狠到这种程度,居然这么不顾后果,武夫发起疯来,还真不是好惹的,莫非姜瓖要做贺人龙、左良玉?
章冻捂着左耳伤口处,咒骂道:“姜瓖,会有人收拾你的!”
“还敢乱叫!把另一只耳朵也割下!”
惨叫声再次传出,章冻脑袋两边都鲜血淋漓。
姜瓖重重道:“要是还敢乱叫,把你一只手砍来来!”
章冻果然不敢再叫了,老实了!在姜瓖面前,不认怂也不行。
他快步出去,找大夫给他治伤。
朱审烜彻底被震慑住了,摆出一副笑容,道:“姜将军,本王和先王买军田,是不应该,还请将军宽宥则个。本王这就传令下去,按周总兵要求去办!”
看着不得不老实起来的晋王,姜瓖道:“王爷,若是在一刻钟前,你侵占军田一事,的确可这么办,可当时给你机会不珍惜,现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看在你认罪态度好的份上,本将军从宽发落,除了军田外,王府其它田产,只没收一半。”
这么严重?朱审烜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
“姜将军,这可是先皇封地,可不能这样啊!”
朱审烜做出一副求人的态度。
在场其他人都觉得,要是姜瓖连封地都敢没收,皇帝肯定会怪罪,姜瓖不会有好结果。
姜瓖要确保自身权威,丝毫不让步,回应道:“王爷,我有言在先,只能怪你当初不答应,其他犯事的乡绅地主,田产要没收八成,我只没收王爷一半,已经算宽大处理了。”
他盯着朱审烜,道:“王爷,是主动交出田产账本,还是要本将军去搜?”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此时的朱审烜,表面上没有抗拒,他摄于姜瓖的威慑、强硬手段,亦不敢抗拒,内心却十分恶毒,心中咒骂着姜瓖,他发誓,一定要向崇祯告姜瓖的状,在给崇祯的书信中,加油添醋说姜瓖的坏话,绝对不会让姜瓖好过。
封地是朱审烜的心头肉,岂会轻易让人夺走,他笃定了崇祯肯定会让姜瓖归还封地,对于姜瓖现在没收一半封地,是以不太难受,反正不久后就能要回来。
晋王封地有多少,这很好查验,做不了假,朱审烜没有隐瞒的必要,命人把账本取来。
姜瓖对账本仔细过目,晋王是明初朱元璋时期册封,首位晋王为朱棡,是明朝九大塞王之一(镇守边塞扩土开疆的藩王,分别为韩王、沈王、辽王、宁王、齐王、燕王、谷王、代王、晋王、安王、秦王、庆王、肃王)。洪武三十年夏四月,朱元璋敕谕晋王“备边十事”,包括检阅开平地区的驻军情况,设置斥候,开展屯田生产等边务,并交由晋王等全权负责。
后来,九大塞王早已没有了军事权限,太原晋王、大同代王、西安秦王,都老老实实做藩王,靠着封地收租过着富足的日子,就算朝廷再艰难都与他们无关,藩王们勿须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