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的月光洒在紫宸宫铺得整齐的金砖上,提灯的內监侧着身子走在前方,小心翼翼的为贺靖逸照亮路面。
允东海带着一众內监跟在贺靖逸身后垂着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贺靖逸缓缓的向前走着,脑中想着今日在元太师府中与他说的一些话。
与紫金教有关的官员他们已经暗中拔除了一些,不能暗中进行的留在最后找个借口私下审问,定是要将这教在朝中彻底肃清。
贺靖逸微微抬了抬下巴,凝神想起今日问起元太师他对尚书令此人的看法。
而在他意料之中,元太师对此人颇为赏识,他告诉贺靖逸,先皇还在时,裴重晋原是尚书省一名右丞,官居正四品下,彼时就不曾参与任何党争,后成英宗平三王之乱,他身负刀伤冒着生命危险将玉玺送出宫交给成英宗,才使得成英宗名正言顺的继位。
而他当时生命垂危,昏迷了半月方醒,成英宗感念他的功劳和原先的政绩,将他升做了尚书令,而他成为尚书令之后做派依旧,为官清廉勤勉,不偏不倚,不参与任何派系之争。
元太师还颇为惋惜的告诉贺靖逸,他曾想拉拢裴重晋未能成功,被他言辞婉拒,此人虽善于明哲保身,但到底为人忠厚公正,对成英宗也是一片忠心。
贺靖逸对元太师所言并未太多表态,裴重晋偶尔不经意露出的眼神让他对此人有所保留。
若真是个忠臣自然好,但只怕越是这样深藏不露者,行事起来越是可怕。
贺靖逸抬眸看了眼近在眼前的东华殿,幽幽的想: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便只有早日做好防备才是。
他想到此转身走入殿内,挥退众人,召来四维门前来领命。
贺靖逸听完四维门的禀报,又吩咐了命令之后,瞧着窗外乌云缓缓要将皎洁的明月掩去,夜已幽深,是时候去休息了。
他走进寝殿内,出乎他意料之外,寝殿内一片灯火通明,他绕过屏风便瞧见师玉卿穿着月白色丝锦里衣趴在床沿正专注的看着一本书,珠桐则仔细轻柔的帮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贺靖逸瞧见师玉卿神色瞬间变得柔软,眸中也是柔丝万丈,微微扬起嘴角,走至床边,在他的平放在床上的书面上留下一道暗影。
师玉卿见书上的字迹被暗影遮挡,抬起头看见贺靖逸登时露出笑容,“靖逸你回来了。”
贺靖逸微笑着在他脸上被热水的蒸汽熏得粉嫩的脸颊上轻吻一口,“怎么还不睡?今日说了会晚归,让你早些睡了。”
师玉卿笑道:“没关系,我等靖逸一起睡便好。”
贺靖逸挥了挥手,示意对他行礼的珠桐起身,低头抬起他的下巴暧昧道:“我不在,是不是睡不着?”
师玉卿眼睑微垂笑了笑没开口,贺靖逸瞧着他纤长的睫毛仿若羽毛一般微微扑闪,闪得心里□□。
他眼神暗了暗,直起身道,“我先去沐浴,很快回来。”
师玉卿点点头说:“好。”继续低头看着摆在眼前的书。
贺靖逸迅速沐浴完匆匆走进寝殿内,瞧着师玉卿仍旧和方才一样的动作,他上前示意珠桐将柔软的棉布给他,挥挥手让她退出去伺候。
贺靖逸轻柔的擦拭着师玉卿的头发,师玉卿看得认真没注意到身后换了人,直到颈子那被人轻轻吻了一下,才惊的转过头,一看见是贺靖逸才松了口气,“我说好好的珠桐碰我脖子做什么。”
贺靖逸微微一笑,暗道除了他自己,谁敢乱碰他一下定教那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心中所想这般,表面确实柔和非常,手上的动作不停,“你这样一直趴着仔细脖子累,等我擦完头发,你赶紧换个姿势睡了。”
师玉卿点点头答应了一声,依旧趴着看书,他里衣的绸带松松的系着,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胸口,贺靖逸一边帮他顺着头发,一边瞧着他白皙的脖子和露在外面的部分手臂,故意伸出手指了指他书上的内容装作好奇的样子,悄然将他里衣的绸带解开。
他不时的吻着他的脖子和肩膀,师玉卿对于他这样的亲密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任何反应,嘴上道:“靖逸,我明日早朝后去母后宫里请安,你可与我一道前往?”
贺靖逸亲吻他肩头的动作一顿,道:“明日早朝后?恐怕不行,我与外公有些事要与父皇商议。”
师玉卿道:“那也无妨,我自己去便可。”
他说完顿了顿笑道:“只怕母后瞧不见你,又说你了。”
贺靖逸微微一笑,“你先去请安知会母后一声,我与父皇商议完便过去接你。”
师玉卿点点头,转过脖子看了看他,“那也好,母后很疼靖逸与我,合该多陪陪她才是。”
贺靖逸亲了亲他的嘴唇,笑道:“还是兰君孝顺。”
师玉卿浅浅笑了笑依旧转过身趴着看书,贺靖逸擦干了他的头发,伸手要将书拿走,被师玉卿拦住,“就差这两页便好,靖逸若是困了便先去睡吧。”
贺靖逸趴伏在他背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处,“你在这里,我一个人怎么睡得着。”
师玉卿双眼盯着书本,回复道:“可我依旧在这里。”
贺靖逸瞧着他与自己说话心不在焉,便不断的吻着他的脸颊和脖子,想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