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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之后,明野醒转,他坐起身一双眸子盯着正看着他的张恒,目光里先是愤恨,然后是悲怆,半晌之后长叹口气,挤出一句话:“高相公,刚才言语冲撞,多有得罪,请见谅。原_创”
“明兄不必介怀,洗剑谷的惨祸在下知道之后亦是义愤填膺,恨不得马上揪出真凶,为六百一十余冤魂昭雪。”
明野眼圈一下子红了,声音有些哽咽:“想我堂堂七尺男儿,身负血海深仇,非但不知道仇家是谁,反而为了活命要象狗一样东躲西藏,甚至连亲人的尸骨也不敢收敛,如此苟活于世哪有面目去见列祖列宗和惨死的亲人,高相公刚才为何不干脆给我个了结,也省得我现在生不如死地活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在下窃以为明兄之孝道并不在于为父母亲友的惨死哀痛,明兄留得身躯延续明氏血脉,使祖宗烟火不至断绝,祖先得以享用血食,找出凶手报仇雪恨以慰六百一十余亲人之魂,这才是大孝。”[
明野再叹口气,起身施大礼谢道:“高相公金玉之言,明某铭记在心。高相公一定想知道我是如何看破你们身份的吧?”见到张恒点头,他继续道,“不过我有个疑问想请相公先解答,你又是如何看出我是洗剑谷中人的呢?”
张恒“呵呵”笑道:“这有何难?你手中之剑气息特别,并非凡俗武士可以佩戴的,又没有隐藏起来,所以在下得知你非是普通武者,再加上磐云大师曾经提起过洗剑谷之人手中有特别厉害的神剑,所以在下就猜想明兄是洗剑谷中人。”
明野目光发直,口中喃喃道:“这样也行?幸亏前些时日我躲藏起来,一直到今天方才忍耐不住心中怨恨,出来寻找仇人,要不然暴露得更早!”说完,他就见张恒等三人点点头,显然是自己的说法得到了这三人的认可。
明野神色颓废的说道:“多谢高相公指教。高相公,你们是修炼道法的修行中人吧?”
“不瞒明兄,我们三人都是。请问明兄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张恒颇为玩味的问道。
明野从胸前取出一块拇指大小的白色玉石吊坠,苦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身上有件祖传的索仙石,只要附近有修行中人出现便会发热,我那段时间就是仗着它才能躲避追杀。”略略亮了亮即将玉坠收进衣里。
贝柔大感好奇:“竟有这样的宝贝,请问这宝贝能在多远的距离外发现异状呢?”
明野略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一般在三、四里之内有效。”
张恒看了一眼明野,点点头,心中暗道这个明家弟子还是知晓进退的,知道他的这枚宝石是他保身护命的要紧事物,所以才这般扭捏,不过他后来倒是想通了自己这三人神通不凡,根本不需要这等宝石,就算他说出宝石秘密也仅仅是博得自己三人一笑而已。
贝柔奇道:“那我们一进谷你岂不是就知道了?”
明野露出疑惑的神色:“高夫人,说来也真怪,这宝贝平常总是主动报讯,今天却没有,直到我想要试探你们后它才微微示警。”
贝柔像个好奇宝宝,又问道:“什么是微微示警?”
“从索仙石发热的强度可知修士法力的正邪、道行的高低和距离的远近,今天它的示警与往常迥异,只是稍稍地、微微热了一下,我几乎没察觉到。”
贝柔眼冒星星问道:“都是发热,你怎么分辨正邪?我们三人都是同样的反应吗?”
“索仙石要是发烫对方便是邪道旁门,温暖则是正道;道行高者,仙石发热则炽烈,浅者则弱,距离远近亦是同样。”明野指着贝柔对张恒道,“刚才我悄悄用索仙石观察三位,尊夫人的修为似乎最高,贵仆人次之,至于高相公要不是刚才使出击败我的那招时索仙石突然微微热了一下,我都以为你还是个尚未入道的新手,看来相公仍需努力才行。”
“你这件宝贝可能要重新炼一炼,太不灵验。”华谷因为张恒的实力显然被索仙石看低,心里有些惶恐,连忙不屑地道:“这却是反了,我家主人厉害着哪,岂是小的能比的?”
明野也没反驳,心里其实大谬不然,只道这个仆人这番话全是一片私心,远远比不上索仙石公允。
张恒倒是不以为然,他略略一想就知道其中关窍所在,无论是《始魔经》还是魔神体的修炼法门都是以反后天元气为先天元气做根基,迥异于南域其他修行门派以后天元气入道,索仙石的探测方法想必是基于后天元气为基础,自然察觉不到他身具的先天法气,贝柔乃是太元宫年轻一代的高手,曾经经过太元宫长老亲手筑基,修为、法力比华谷强得多,也纯净的多。贝柔、华谷二人因为修炼的时间不短、后天法力浑厚才被索仙石探测到,当然也因为他二人身居门中藏气匿形法决,这才能够只在极短的距离内被索仙石探测到。而他自己要不是用神魔轰破敌突然爆出大量的法力,恐怕也不会被索仙石认出来。
贝柔想到自己被张恒擒住,而明野居然说自己的修为比张恒还高,总觉得他似乎是在讥讽自己,胸中憋气,脸色不怎么好看。[
张恒见状赶忙插话将话题引开:“明兄,洗剑谷真是神乎其技,竟能做出这样的宝物来。”
明野脸一红,老老实实地道:“高相公谬赞,不怕三位笑话,索仙石不是我洗剑谷造出来的。”
张恒暗中思量道:“果然其中另有隐秘!”
贝柔气鼓鼓道:“这种仙家宝物,谅你洗剑谷也造不出来。”张恒悄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千万不要破坏了自己的图谋,然后向明野道:“但不知此宝如何来历?”
明野问道:“三位既是修行中人,不知道可曾听说过高琼真人的名号?”
张恒乃是大燕皇朝修士,对其他皇朝的历史人物当真是了解不多,只是略微对其他皇朝的顶级门派有所耳闻而已,对这些皇朝内的诸多中小修行门户的历史、现状是两眼一抹黑,完全不知情,哪里知道高琼真人是那里冒出来的。华谷虽然是大秦皇朝顶级宗门纯阳宗的弟子,但他是门派里的末流弟子出身,所以尽管他修为不错,资质尚可,也只能当个外门长老,专门负责一些低级弟子的管理,在这方面同样很不在行,两人都大摇其头。
贝柔苦苦思索一会,眼睛一亮,道:“我曾经听师父提到过,高琼真人是千年前现世的散修高人,尤其在炼器方面堪称一代宗师,但是不知什么原因,此人声名不彰,修行中人极少有人知道他。听说他最终以炼器之道成就大道,功成圆满飞升上界,难道这索仙石就是出自他的手笔吗?”
“高夫人说得一点不错,高琼真人很久前果然白日飞升,你真是博闻强志呀。”明野有些吃惊,又不无得意地说道:“不过你肯定不知道,他飞升前最后几十年就隐居在我洗剑谷附近的寒铁山上。”
华谷艳羡道:“洗剑谷竟有如此修为的高人为邻,一定获益非浅吧?”
“我的二十三世先祖明锋当时正值盛年,是族中技艺最好、资质最高的人,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高琼真人,先祖得他指点后技艺突飞猛进,打造的兵器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至今仍是我谷中自始祖以后的第一人。”明野颇为自豪。
张恒解决了心中一个疑问,眉头随即舒展开来,淡淡说道:“如此说来叔离神剑必是出自令先祖的手笔吧?”
明野眼中隐隐现出一丝狂热,奋然说道:“不错。高琼真人飞升后的第二年,先祖在谷中建剑炉大阵,以仙剑秘法铸剑,九九八十一天才开炉,炉中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两两配对铸成八柄仙剑,称为‘颠倒四象八剑’,每柄仙剑剑身各刻一幅阵图和一篇功诀,八剑齐出可击杀飞升的仙人,叔离剑只不过是青龙双剑中的雌剑罢了。”
贝柔面带不愉的问他:“你们有这么厉害的仙器镇谷,怎么还被人灭门?”贝柔本性善良,话出口后就发觉不妥,随即歉然地看着被勾起满怀悲伤的明野,不过她为人高傲,除了师门长辈和成了她夫君的张恒之外,可不会对旁人道歉。
明野神色大变,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讲述:“这一切都是命数使然。铸剑成功当晚,先祖将宗族长老请去说:‘我炼成了颠倒四象八剑,大家都以为是喜事,却不知道我已经打开了洗剑谷的噩运之门。高琼仙长并不肯传给我炼仙剑的方法,我乘他兴致好时旁敲侧击打听出来一部分,再参考始祖传下来的秘术残本凑成了这套炼剑法门,他飞升之前劝我说这样做必定会引起宵小窥视,会受到冥冥之中的惩罚迨祸子孙。可惜我最终禁不住炼成仙剑**的诱惑,将仙长的叮嘱当成耳边风,如今已经铸成大错。仙长留给我一个锦囊,让我炼成仙剑后立即拆开看,你们也看看。’
宗族长老们一起打开锦囊,里面有一封信笺和一个人偶。信上说:他知道我先祖必定不听告诫炼成仙剑,以人力破坏天地法则必定受到上天的严惩,还有**,仙剑炼成之日就是洗剑谷灾祸的开始。信中预言,我先祖不出旬月便要辞世,随后上天降下九道天罚,阖谷之人无人幸免。高琼真人念在与先祖忘年之交,而且这场祸事他也脱不了干系,遂不忍洗剑谷骤然灭亡,故在信中留下阵图,教导以八柄仙剑在谷中关窍位置布下阿科摩多剑阵抵挡天灾,将人偶埋在图中标注的一个位置,如果不幸剑阵挡不过天罚,可靠人偶救一个有缘人,这也是他所能尽的最大心力。
长老们看完后将信将疑,在先祖的催促下暗中布置阿科摩多剑阵,互相起誓不使消息走漏。旬月后,上天突然降下天雷,□□的雷电笼罩洗剑谷上空,先祖听到雷声便猝然仙逝,幸亏阿科摩多剑阵及时启动挡住了雷击,洗剑谷才平安渡过那一场劫数,但是仍有几个出外未归的族人被雷击死于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