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贤菩萨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去果园请大圣,在果园外便听着他与佛祖在说话,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佛祖叹了口气,然后大圣便笑嘻嘻地捧了一衣襟果子出来。我上前迎着,二人便去用斋说些闲话……”说到这里,菩萨那双坚毅神光凝成的双眸看向上方,似乎直到今天他还有些迷惑不解。
“此事过去几天后,忽然听说大圣犯了痴嗔二罪,被……贬下凡尘。”
普贤菩萨脸上的伤口轻轻扭曲了一下:“前曰佛祖还与大圣在果园里语笑温柔,后几曰却将大圣贬下了凡尘,此事殊不可解。”
“大圣在须弥山交游甚广,我等皆是他的知交,深知那猴儿浑然天生一颗纯净心,自入了释教,抑恶扬善,回复本原,早已绝了痴嗔之途,又怎会犯了痴嗔二罪?”
“于是我与文殊,还有观音大士及旃檀功德佛前往佛祖居处问询。”
他看着易天行解释道:“旃檀功德佛便是佛祖的二弟子。”
易天行赶忙点头:“知道,在凡间我们一般叫他唐僧。”
普贤菩萨接着说道:“不料佛祖在我等询问之时,只是微微一笑,并不作答。佛祖乃大自在大智慧之无上存在,一运一行皆有妙处,我等数人参详不得其果,自然想到或许此乃大圣又一福缘,自然不以为意,自行前去冥思参心,只求能与无缘处求得果。”
“不料又是数年过去。”普贤菩萨微微皱眉,枯干的右手下意识地轻轻在空中摆动着:“须弥山上出现了一件事情。”
易天行隐隐猜到那件事情是什么,这事儿已经在他的心里盘桓了很久,但从来没有听当事人亲口证实过,所以仍然有些惴惴。
“佛祖不见了。”
普贤菩萨如是说,说的淡然,这事实却如千钧般沉重。
易天行微微低头,没有插嘴,他知道后面还有很多故事。
“无人知道佛祖去了何处,甚至无人相信佛祖已经不在须弥山上,只是认为佛祖可能在思考某些问题。”
“因为自从大圣在果园里与他说过一次话后,佛祖的思虑便开始与往常有了些很微妙的变化,在大圣被贬下凡尘后,佛祖便停了[***]大会,开始一人于须弥山后那果园里沉思,众佛子罗汉常见佛祖盯着那些果树微笑。”
“所以当众人发现佛祖无踪之时,并未觉得如何。只是以为佛祖如往常数千年那般,有所触动,开始思考某些问题。”
普贤菩萨笑了笑:“但我与文殊不同,我们俩是常侍佛祖左右的胁侍菩萨。在须弥山上我们根本感应不到佛祖的一丝气息,这是千百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所以,我们认为佛祖已经离了须弥山,于是我们去了极乐净土寻找,但是三位净土佛也不知佛祖去了何处。”
“我们又去了阴间,去寻找那位以大愿力愿渡化一切罪人的地藏王菩萨,但是佛祖不曾来过。”
“我们在欲界六天,四梵天寻找,不得其踪。”
普贤菩萨望向叶相僧,轻声问道:“还记得那段时光吗?”
叶相僧苦恼地摇摇头。
普贤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我们找遍了三十三天,四界八方,一无所获……最后我们来到了人间。”
“佛法无边,不死不息,佛一定是在这世界中,三十三天皆不见,那一定是在人间重生。”
普贤菩萨冷冷地盯着易天行。
易天行打了个冷颤。
“于是我来到人界,而文殊去报知净土……当时以为佛祖马上便可找到,一心安乐……全未料到后事竟然如此坎坷。”
普贤叹了口气。
“人界乃此宇宙根本。菩萨行走于人间有一处律条,善知识可知?”
“知道,菩萨行走人间,不得以真身行走,若以真身行走,宝像庄严华美,必诱信徒入山门,此为外魔所为,非佛道应循。”易天行恭敬应道。
普贤菩萨点点头,枯黄的乱发又覆上他伤痕累累的额头,叶相僧轻轻一招手,风起,将他的发拂至耳后。
“隐起部分修为,我以凡身在这世间行走寻找佛祖的真迹,历数年,行经雪域高山荒丘大泽海洋荒漠,依然无所得。便当我定心摇动之际,天降异兆,令我重伤不得复原。”
“是谁?”易天行心头一紧,知道这出手的人肯定与佛祖的失踪脱不了干系。
……
……
“极乐净土有三,阿弥陀佛净土与弥勒净土、药师净土,与须弥山最近,与人间最密切的净土便是阿弥陀佛净土。”普贤菩萨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你可知道阿弥陀佛身旁的两位胁侍菩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