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非神使鬼差地瞄了下陆琛的位置,不受控制的心虚,刚好与陆琛冷漠的目光撞上,没有一丝火花,陆琛率先收回了目光,这次连笑容都没有了。
陆琛一直都是冷淡的,所以他偶尔的暖心举动常常会让人深陷,当他突然无视,就会给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让人想要重新得到他的关注。那是陆琛给人造成的一种假象,他擅长把控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
哪怕有防备,相处的时候,邵非也察觉不出这样细微的改变。
邵非是个老实孩子,他知道是自己理亏,不该骗他。
不由得握了下拳头,垂下了头,肩膀抖了抖。
“大、大家好,我叫邵非,邵非的邵,邵非的非。”邵非快速地说完这段话。
“噗嗤。”
也不知是谁笑了出来,周围陆陆续续地传来了笑声。
邵非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涨红着一张脸,他一紧张就会胡言乱语,第一天转学就闹了那么大的笑话。
在同学们笑的时候,陆琛的视线还停留在书上,道:“你换个位置。”
董玲本来也在笑,这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在说什么?是在对她说?
“为什么?”董玲声音微微异样,她更想问的是凭什么。
这个位置是她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说别的班,就是自己班上多少女生私底下是眼红泛酸的。她能坐在这里就代表了她无论哪一方面都是在女生中拔尖的,不然怎么震慑那些想靠近这里的小妖精。哪怕分手了,也不代表她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来占自己的地盘。
坐在前排的罗宇飞当然也听到了,他转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琛。
这还是头一遭啊,这个转学生什么来头?
罗宇飞又仔细瞧了瞧邵非,细碎的头发软乎乎的,眼睛不大不小,五官普通但组合起来协调,虽然洗得很旧但很干净的衣服,白白的能掐出水的皮肤,一看就很乖巧,是个藏不住情绪的。
这不是上次陆琛在走廊上带走的糯米糍吗,传说中的拖油瓶?摘掉了眼镜,头发剪短了,但长相没变,应该没认错。
不过这灰扑扑的气质怎么回事,怎么好像眨眼间就能忽略过去?
好像最近陆琛反常的次数特别多,昨天也是,昨天?
才过了一个晚上,他记忆犹新。
[学生味,干净乖巧的。]
这个该不会是原版吧?
没那么巧吧。
不过要真的是——
哎哟呵,好玩了。
他并没有注意主楼上方的一间房间玻璃后那微微飘动的窗帘,而不久之前,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陆琛驱车前往约好的新会所荷叶杯,这里雕栏画栋,仿唐代的建筑,是远离市区喧嚣的娱乐地。刚到门口罗宇飞就迎了上来,笑道:“把你给喊出来可真是不容易,今天是怎么改变主意突然要出来?”
他早就发现最近的陆琛情绪不太对,猜测是不是陆家那些个私生子又到陆琛面前找存在感了。
陆琛已经恢复成平时的模样,闻言笑了笑,他从小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已成为他的习惯。
“这里有些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看着可不像。”更像一处养生所。
“能被看出来的,就不叫做生意。”罗宇飞调皮地眨眨眼。
将车钥匙甩给门童,两人一同入内,穿过九曲桥后是一条紫藤花走廊,沿路的烛灯被罩在纸雕中,光暗错叠。
他们到的楼栋是一处湖中楼,周围的湖水底下是一方音乐喷泉,放着改良古筝曲,清新淡雅。
进门后陆琛就立刻被人围住了,熟的不熟的都上来招呼,其中比他年长的占了大多数,他们从小被上一辈带入这个圈子,私底下常常会有这样的聚会,哪怕陆琛参与的少,也不会次次回绝,社交也是他们生活的组成部分,将之当做家庭作业,都能评个优良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