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说罢,扭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柳玉荷,惊讶的说道:“柳侧妃,你……这是怎么了?”
柳玉荷看着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走来,一步一步,那女人气度风华无双,坚定如竹,那气势居然像是在走向九华宝座,泪眼朦胧中,她终于后悔,为什么要与这样的女子为敌?
听到她的问话,柳玉荷的身子更是一僵,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尖锐的手指甲紧紧的掐往手心,不让自己发狂尖叫。
一旁的达克列早就注意到了容溪,他的眼前一亮再亮,看到冷亦修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他的猛然想起冷亦修在屋中说的那句话和在看过被侮辱的柳玉荷之后那奇怪的反应,原来如此!这女人才是他的王妃!
本来还觉得柳玉荷年轻貌美,一和眼前的女子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光是那一身的气度,在场的女子哪一个也无法与之相比!
“三嫂,你的运气真好啊。”七公主微微咬着牙,脸皮上扯出一丝笑纹,又飞快的隐了去,眼睛死死的盯着容溪,她现在再以为这只是一个巧合,相信容溪所说的话,那她就是天下第一的大笨蛋了。
“七妹妹此话怎讲?”容溪诧异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齐王冷亦维在心里把七公主暗骂了上千遍,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当着皇帝的面,在众兄弟面前公然与冷亦修翻脸吗?
他直起腰抬起头来,对着皇帝说道:“父皇,儿臣……治家不严,以至于发生了这种事,还是在谦妃娘娘的佛堂之内,实在是难辞罪责,”他话语切切,表情诚恳,话锋一转又说道:“好在……三嫂逃过一难,让儿臣心中甚慰,但儿臣绝不会就此请饶罪责,还请父皇责罚。”
容溪看向冷亦维,他说罢又深深的跪拜下去,双手放在地上,额头抵于泥水之中,身下的袍子也早已经被雨水浸湿,后背虽然有些消瘦,但坚定不动,伏在那里仿佛真的是在诚恳请罚。
好一个齐王!容溪不禁在心里暗叹,此人真是一个危险的人物,她不禁想起康熙大帝的八皇子,也是有贤王之名,是雍正最大的敌手。
他这一番话明则请罪,可如此说法,让皇帝如何狠心严厉惩罚?还不是轻轻罚过罢了?
冷亦修一笑,“八弟说的话好生奇怪,本王的王妃逃过一难?这话为何意?难道这难本该是本王的王妃的吗?刚才世子说是柳侧妃主动……现在听你如此说,倒像是世子用强了?”
“胡说八道!”达克列立刻反驳道,“本世子要不是看这个女人可怜,连连哀求本世子救她,岂会理会她?”
冷亦维的肩膀微微一抖,掩在下面的脸阴冷如铁,好你个冷亦修!好端端在这里多嘴,又把达克列的火头引到了自己身上!真是可恶!
不过……达克列为何咬定是柳玉荷勾引他的?真是奇怪,按说房间里的香鼎只是迷香,能够让人短暂的昏迷,又不是什么**,怎么会出现达克列所说的情况?难道他是故意想逃脱罪责?不像啊……明明都是说好的,有什么罪责好推脱的?
其实冷亦修的心里也有些奇怪,听达克列的意思,怎么都不像是在说谎,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的柳玉荷会是如此反应?
容溪微微垂下头去,手慢条斯理的捏着腰间的带子,这件事情是怎么样的,她最清楚,因为知道今天的宴无好宴,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一些小小的毒药,一些并不至人于死的,却又让人难受的,如果红肿的、发痒的还有起红点的,当然还有一小点**。
当发现柳玉荷心怀不轨时,她就借着看她玉镯的时机抹到了她的手腕上,当她从昏迷中醒来,身上的**也已经发作,而达克列也与她**相见,一切……正是时机。
冷亦修转眼见她垂下眼去,心中微动,难道……他悄悄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出借手宽大的袖袍,捏了捏她的手。
她的手细软绵滑,柔弱无骨,骨节精美如竹,那微凉的皮肤触感落在他的手心里,如春日里落下一朵带露水的花,他的心莫名的安宁了下来,暗暗的庆幸,他的容溪……还在,完好无损,真好。
七公主的心里却差点喷出火来,胸腔里的怒火像是海浪一般,一波一波的吞没的着她的理智,一口腥甜的味道涌上来,她又狠狠的压了下去。
“父皇!请治儿臣的罪!”齐王冷亦维也不再多说别的,多说无益,他只是重复着请罪,最后还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皇帝心中震怒,出了如此的丑事真是让人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心中的感受,特别是这么多的儿女都在此,一个也不少,可现在冷亦维跪在地上,他从小体弱多病,而那个该死的女人不守妇道也不能全怪他。
皇帝看了看天边翻滚的乌云,天并未晴,想必一会儿还要下一阵雨,他的目光又在冷亦维的身上落了落,终于开口道:“罢了,你先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