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瞬间,许婉觉得自己就像是动物园的猩猩一样被人观赏,可她仍旧保持着微笑,迎接他们打量的目光。
“怎么回事?”乌靖低声问乌母。
乌母笑咪咪的,“昨晚我把你和小婉登记结婚的事告诉了你小舅妈,结果……嘿嘿,大家都知道了,都说着要看新媳妇,这不,都来了。”
寥寥几句话,乌母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的,可乌靖知道,事情哪有她说得这样“单纯”啊,明明就是她自己到处“宣传”的,都这时候了,也没得计较了,他只求不要吓到许婉就好。
许婉在娱乐圈混了十年,多少也学了些应付人的本事,幸好乌靖一直在她身边,面对七大姑八大姨时,有他挡在前面,她还算应对自如。
热情的七大姑八大姨就往许婉手上塞着红包,没过多大会儿,就收了一摞厚厚的所谓的“见面礼”。
起初,许婉原本不接的,可乌靖凑到她耳畔,“咱们总不能白被他们当动物一样参观,品头论足,总得有些回报吧!”
她原本觉得他的话有问题,可想想,他是律师,说的话当然有道理了,于是,夫唱妇随的收下了红包。
“阿靖啊,趁热打铁,你们小两口晚上多努力努力,加把劲,争取明年春天就让你妈抱上孙子。”二姨妈脸圆圆的,说话嗓门也大。她刚说完,旁边一众人附和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许婉有点尴尬,又见乌母在一旁笑咪咪,满含期待的看着她,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微微一怯,到底还是有些……蓦的,她感觉到乌靖握紧了她的手,只听他说,“二姨妈,多谢你的提醒,我们会考虑的。”
许婉觉得心里像是哽了东西,难受得很。
午后,好不容易把七大姑八大姨送走,许婉进厨房要帮忙洗碗,乌母拉了她,“就搁着,待会儿钟点工会过来收拾。”
许婉倒也没坚持,乖乖的回了客厅。
后来,她从卫生间出来,听见乌母小声对乌靖说,“阿靖啊,生孩子的事,可得抓紧了,你看你二姨三姨全都抱上孙子了,我可是她们的大姐……”
许婉有些难受,眉一紧,静伫在那儿。
“妈,你也跟着二姨她们胡闹,这不是故意揭我的短吗?”乌靖的声音也有些低,听那语气,似乎很不高兴,说,“我的体检报告,你又不是没看过……怎么生孩子?”
乌母微怔,之后絮絮的说,“这……你这身体这么健康,怎么可能有问题呢?是不是又检查错了?”
“复查了的,结果一样。”乌靖说。
“这个能不能治啊?”乌母担心的问。
“医生说了,少精能治,无精的话……治不了。”他微叹一口气说。
乌母皱了紧了眉,拉着他,紧张的问,“这事小婉知道吗?”
“不知道。”他说。
乌母微叹了一声,“你说,你怎么就……唉,要是小婉知道你不育,她会不会跟你闹离婚啊……”
“不会的,”乌靖安抚着母亲,“小婉很爱我,又善解人意,怎么可能因为这一点缺失就离开我?”
乌母长长的叹息一声,“阿靖啊,你一定要对小婉好一点。这不能做母亲,还真是委屈她了……”
“我会的。”乌靖说。
彼时,许婉垂了眸,听了母子的话,感觉有些压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
后来,他们离开时,乌母看着他们,“我跟你爸都很开明,生孩子的事,交给你们自己决定,生与不生,都随你们。”
下了楼,他们漫步回家,她突然说,“阿靖,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乌靖宠溺的摸摸她的头,眼底丝丝笑意,“坦白从宽。”
“我……因为我身体的原因,”她看着他,坦白道,“无法受孕。”
他似乎并不惊讶,看着她,眼底一片清明,“你说咱们怎么就那么配呢?你不孕,我不育……”
面对这么沉重的话题,这么郑重的事情,他怎么还能把玩笑开得这样自如?许婉心里颇多疑惑,“你是真的不育?”
乌靖郑重的点点头,扶着她的肩,“你不会因此嫌弃我吧,”他又说,话里,却不无调侃,“你放心,我问过医生了,无精不等于生理有障碍,不会耽误你的‘性’福生活的。”他说,“你要不信,咱们现在回去再体验体验?”
许婉满头黑线。
*
许婉问了轻歌,“我不孕的事,你是不是告诉过乌靖?”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巧,她不孕,他就不育?更甚,知道她不孕,他竟然没有丝毫意外?这……不对劲。
“没有,”轻歌连连摇头,“绝对没有。”虽说这曾经是他们小两口之间最大的障碍,可这也毕竟是小婉的隐私,她怎么可能告诉别人?即使她有心请海晨帮许婉检查,可没得到许婉的同意,她都不敢透露半个字,又怎么可能告诉乌靖呢?
“真的没有?”许婉看着她。
轻歌的说,“这种事,我能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