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宝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不知者不罪~!”说罢就去扶张作相起身,双手在张作相肩头一捏,搞得张作相一阵紧张
徐天宝皱眉道:“时近深秋,张哨官怎么穿的如此单薄?”随即又自问自答道:“是了~~一定是我催得太急,张哨官出门的匆忙,我的错!”说罢,徐天宝朝一旁的福叔招了招手
福叔上前,将一件厚厚的皮衣双手奉上,徐天宝接过皮衣抖开之后披在张作相肩头
张作相念过半年私塾,也在说书人那里听过解衣推食的故事,虽然明知徐天宝是在故作姿态收揽人心,但是一来考虑自己这伙人现在确实身如浮萍没有根基,二来这徐天宝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能做出这种帝王姿态,将来前途亦未可知。于是,张作相赶紧再次下拜,“谢都统大人赏赐。”张景惠、吴俊升、孙烈臣等人随后也到了营门口,他们老远就看到徐天宝赐衣的举动,心里也对这次的宴席有了底。随后,张景惠、吴俊升、孙烈臣等人也一一向徐天宝行礼
中军大帐内,丁开山、罗伯斯、药元福、张之江、李鸣钟、宋哲元、鹿钟麟、刘郁芬、韩多喜、郭松龄、韩麟春、李景林、姜登选、杨宇霆众将分列左右。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个保镖如众星捧月般站在徐天宝的身边。
在徐天宝的中军大帐当中,摆放了一张由许多张折叠小桌子拼起来的长桌。桌子上摆满了酒肉
兵弁给每个人都倒满一杯,徐天宝举起酒杯,神色黯然,说道:“我与雨亭兄虽然未曾谋面,但是久仰大名,本想来辽西一睹尊荣,不料雨亭兄慷慨殉国,遗憾呐~~可惜呐~!”说罢,徐天宝举起酒杯,对张作相、吴俊升等人说道:“这第一杯,就让我们敬雨亭兄吧!”
于是,徐天宝将杯中酒慢慢地浇在地上
张作相、吴俊升等人都是鼻子一酸,也默默地将杯中酒撒在地上
一旁陪坐的熊希龄暗暗竖起大拇指,咱们这都统见都没见过这个张作霖,连他长得高矮胖瘦、是方是圆都不知道,这就一口一个雨亭兄喊那么亲热。再看那些张作霖的旧部,悲伤之余还有感激之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觥筹交错中双方的关系拉近了不少,望着满桌的菜肴,张作相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在这里是好酒好菜,但手下弟兄们却顿顿没着落,已接连两个月没关饷了。想到此处,张作相一脸苦笑,只顾埋头喝闷酒。
见众人微微有些醉意,徐天宝才拿出一份公文,递给张作相,张作相接过公文一看,这是一份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签发的手令,命张作相统领张作霖原部,协助热河兵马剿匪。
张作相一脸苦笑,暗道,县官不如现管,徐世昌这算是把自己这伙人给扫地出门了。张作相默不作声地把公文递给吴俊升等人传阅,众人都是苦笑不语,然后齐刷刷地望着张作相。
张作相乃是张作霖的拜把子弟兄,是张作霖集团的二号人物,大伙儿这是等着他代表大家表态呢。
张作相清了清嗓子,站起身来,说道:“禀报大人,标下无能,所部人马原有5营,如今只剩~~~!”
徐天宝打断了张作相,笑着问道:“张哨官,就快入冬了,兄弟们的棉衣棉裤都备好了吗?”
张作相一怔,随后摇了摇头
徐天宝收起了笑容,淡淡地问道:“那人马过冬的粮草米面,囤积是否足备?”
张作相头更低了,依旧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天宝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他问道:“那么受了伤弟兄们呢?总该找大夫郎中医治了吧?”
张作相扑通一声跪倒,“标下无能,请大人降罪~!”
徐天宝腾得站起身来,指着张作相的鼻子骂道:“他娘的,过冬没有棉衣棉裤,人马没有辎重粮秣,伤兵得不到救治,这么重要的军情你不禀告,先给老子报人数,你这个哨官是怎么当的?”
徐天宝似乎还嫌骂得不过瘾,又大声喝道:“这个哨官你干得了就干,干不了我换人。”
张作相被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徐天宝指着鼻子大骂,大气都不敢出,吴俊升、孙烈臣等人也是不敢答话,不过众人心里都在想,虽然现在我们划拨你徐天宝管,可毕竟我们还是隶属东北总督的,岂是你说换就能换的?
徐天宝双手叉腰,半晌没说话,大帐内一片安静,只有火盆里的木柴噼啪作响
终于徐天宝上前扶起张作相,说道:“也难为张哨官了,雨亭兄走的突然,兄弟们一下端了接济,辅忱兄和诸位都不容易啊,是我错怪你了!”
一张一弛,打一巴掌给一甜枣,郭松龄、张之江等人心里直叹这徐大人手段真是高明
徐天宝扶着张作相回到座位上,然后又面向吴俊升等人说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徐天宝又笑眯眯地说道,“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哪有这样的好事?以后你们跟谁我不知道,但是眼下,既然诸位受我节制,那么军粮军饷军械什么的,我姓徐的包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