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堂口的suv上,二哥是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转眼沧海桑田。
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新河区竟然来了一次大变样,连带着二哥的地盘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这种改变是好的,可二哥他们却很不习惯,感觉有点茫然,甚至是无所适从。
或许这就是坐牢的后遗症,只觉得自己跟社会已经脱节了,在外面待着,还不如在监狱里待着自在。
“我操,这条街上的饭馆呢?!”二哥用手搭着车窗,好奇的看着这条街上那些陌生的建筑物,问傻哥。
“前年的时候拆了,现在这条街是咱们地盘上著名的商业街,油水可大了!”傻哥笑呵呵的说道:“每个月都能赚不少呢。”
闻言,二哥叹了口气,摇摇头:“可惜了啊,以后吃饭都找不着地方吃了,那家的东北乱炖我还惦记着呢。。。。。。。”
“没事,哥,咱们堂口的正对面开了一家大酒店,那里面有三个东北厨师,做的东北菜那叫一个正宗!”傻哥急忙安慰道。
“啊?”二哥一愣:“大酒店?我记得咱们堂口对面不都是夜总会吗?”
“我跟大傻一起出钱开的,股份三分,咱们一人占三分之一。”吴师爷笑道,拍了拍钱东来的肩膀:“开酒店,搞会所,弄工程搞房地产,这些都是老钱的主意,他的脑袋啊,就是金脑袋,里面全是赚钱的主意呢。”
钱东来只是笑,不说话。
“唉,当初你和九山愿意跟我,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二哥发自肺腑的说道,这几年来,要不是陈九山在监狱里跟富贵一起保护二哥,恐怕二哥就算不死,也得落下残疾。
一年几次的死里逃生,都是陈九山跟富贵在起作用,如果不是他们啊,就没有如今的小东北。
“瞎说,这是我们的福气啊。”钱东来不像是在吹嘘自己,很平静的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要是没你这个伯乐,我跟九山也混不到今天的地步。”
“能别对着吹了么。”陈九山无奈的说道,指了指富贵,给钱东来跟潘子介绍道:“这哥们叫富贵,你们应该听说过,在苦窑里,他跟我和老大可是肝胆相照啊,以后就是咱们自家兄弟了。”
“你们好。”富贵腼腆的笑着,貌似是在监狱里待久了,一出来跟生人打招呼,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哥们好啊,我叫潘子。”潘子笑着伸出了右手,跟富贵握了握,很亲切的说:“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咱平常多亲近亲近,哈哈。”
“叫我老钱就行,正好最近我们又揽下了一个工程,到时候就让给你负责吧。”钱东来笑道。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傻哥跟二哥并没有那么势利,也没有对钱的执着,所以他们堂口里的负责人,例如钱东来潘子这一流的人物,都不像是别的堂口里那些混子一样现实。
这么说吧,就拿钱东来这次的话做个例子。
一个工程所能捞到手的钱大概是七位数,除开打点白道跟付给工程队的钱,最后到手的应该是六十万至八十万左右,要是脑子聪明点懂得怎么跟人打关系,又有点手段能低价进一些原材料,那么一个工程捞到一百万都不是做梦。
为什么说钱东来在海城有个财神爷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交给白道跟白宝国一部分的钱之后,百分之百能有几十万进自己的账,这种赚钱的本事在那个年代的海城黑道,确实少见。
“反正咱们的堂口人多,拿一部分给富贵管着,总不能让他闲着啊。”傻哥笑道:“这几年我们可都累得够呛,能有人来分担一下,确实是好事。”
富贵看着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忍不住红了眼睛。
在监狱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他都见识过,但就偏偏没见识过傻哥他们这样的人。
谁有傻哥他们这么大气?!
富贵很是清楚一个工程能赚多少钱,这是二哥跟他说的,所以他是真的感动了。
“钱这东西对咱们不重要,人心齐了,还怕赚不到钱?”二哥笑了笑:“大傻,你这几年学会的东西可不少啊。”
“我们不是白宝国,所以不想步他的后尘。”傻哥一字一句的说道:“人心,是他自己打散的,我可不想见到咱们有一天变成他那种逼。样。”
富贵已经能算是二哥的心腹了,所以他也知道一些很隐秘的事,特别是白宝国跟二哥的关系。
“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吴师爷把头转开,面无表情的看着车窗外飞快掠过的景物:“有些人,迟早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