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没觉得多么累,就是连惊带吓的,出了一身大汗,王巧巧也弯着腰粗喘。不过出乎我的预料,她看起来这么羸弱,跑起来居然比胖子还快。
“问天你大爷,你他娘的不-够意思,你跑那么快干啥,你就不能等等我……”胖子喘的跟条狗似得,一脸委屈的走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伸着脖子干咽唾沫。
“我还没说你拖后腿,你倒先怪起我来了,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跑远了。”
我这是说的实话,多年锻炼下来,这点路真算不得什么,我忽然顿悟,叔让我跑步也不是没有用,起码遇到啥事逃跑的时候,能占个上风。
“我们这是在哪儿了?”王巧巧打量着四周,警惕的问道。
我也四下观察了一下,周围除了密集的坟,啥都没有,于是回答道:“不知道,反正今晚是别想出去了,只要别被鬼追上,回头天亮也就没事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啥时候天才能亮啊!”胖子哭丧着脸,气急败坏的说着。
“甭管啥时辰,先好好歇歇,待会还不定出现啥情况呢。”说完,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目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王巧巧说了,这乱葬岗中,除了‘春生’一个鬼外,她没见到过其它的鬼,现在已经出来一个其它的鬼了,那接下来保不齐还能出现点啥,所以我现在的神经极度紧张。
王巧巧和胖子也跟我一样,草木皆兵的坐在那里。
可这屁股还没坐热呢,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似唱歌,又似唱戏的声音!
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乱葬岗里半夜三更传出歌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唱歌?”胖子小心翼翼,求证似得问道。
“你也听到了!”王巧巧紧张的问他。
胖子一拍大腿,打着颤音儿道:“这-这-这咋又来了!我还以为我听茬了,这咋还没完没了了!”说话间他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那两条腿跟弹棉花似得抖。
我们都站了起来,随时准备逃跑。
可站起来后,我们才绝望的发现,我们根本不能跑,那声音太诡异了,只听着由远而近逐渐的清晰起来,却根本听不出来自哪个方位,好像四面八方都回荡着那虚无缥缈的歌声,这要随便乱跑,跑错了路,半道上正好撞上可怎么办。
我们三个一合兑,便背靠着背,围成了一个三角的圈圈,这样不管哪个方位来了鬼,我们都能率先看到,然后第一时间逃跑,这也算是以不变应万变吧。
那歌声不紧不慢,像是有意在磨我们的性子,这也确实把我们磨的够呛,连一直弹棉花的胖子都带着哭腔,小声嘟嚷:“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痛快啊!”
我也大有胖子那意思,这个等待的过程确实难挨,倒是王巧巧比我们两个淡定一点儿,这可能跟她从小就能见鬼有关系。
渐渐的,渐渐的,那歌声近了。
这时我也听清楚一些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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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日着那新妆。
红袄儿穿身上。
红缎儿绣花鞋。
锣鼓它闹翻天。
红纸儿包铜板。
喜帕儿攥手间。
姑娘今要出阁。
羞答答喜难言。
……
我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这环境太恐怖,这歌唱的还挺委婉动听的。
这歌词也挺好,意思很明显,这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着红袄子,缎子面的绣花鞋,一手拿着代表圆满的铜板,一手攥着包着花生,栗子,红枣的喜帕,敲锣打鼓的要出嫁了,这心里既羞又喜,美的很呢……
这首歌的歌词一点都不吓人,甚至还挺喜庆,可吓人的就是,这么喜庆的一首歌,却是在乱葬岗里唱的,这也太诡异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