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既然进城来了,怎么没去见一见家父?”乌月月问。
“本是进城为老父抓药,不敢去府上叨扰大人。”宋居安不卑不亢的回答。
乌月月起了嗔怪之意,又望着他笑道:“家父时常说起你,说宋先生住在山野乡下,实在是屈才了,你若是能到衙门里做事,父亲必定对你不薄,宋先生何不领了这份情呢?”
杜若想起,之前几个村子里出了人命案,宋居安确实帮了很大的忙,从微妙的线索中梳理出证据,让凶手得以伏法。
几个月前,宋居安进城买盐,又撞见卖私盐的,使计通知了县衙,县令派人将那些盐贩子抓获归案。
乌县令再三说和相邀,欲聘请他做衙门师爷,跑个腿,出主意办事儿,然而被宋居安婉拒了。
杜若觉得,说宋居安怕事儿吧,他连盐贩子都敢惹,不怕事儿吧,又不和官府打交道,不过他烂泥扶不上墙倒是真的!一天天只守着那一亩三分地,早出晚归累死累活的。
“多谢乌大人赏识错爱,在下一介贫民,实在没什么远大志向。”宋居安又拱手。
乌月月这才看到刚开始坐在旁边,后来又站起来的杜若。
她之前没见过杜若,这一看,不免愣了一下,她之前听闻过一些有关宋居安妻子杜氏不好的传闻,没想到她倒有几分姿色,勉强一笑:“这是你家娘子?”
“正是贱内。”宋居安道。
“乌小姐。”杜若对她笑着点头。
乌月月扯起嘴角笑了笑,但那笑容里却带着鄙夷不屑,目光旋即又落在宋居安身上去了。
杜若心里暗自发笑,看来这位乌小姐喜欢宋居安,不过宋居安对她礼数周到恭敬,言语与平时一样,看不出什么来。
“宋先生这是在卖鞋?”她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摆着的那双鞋。
宋居安点头。
乌月月蹲下来,将绣鞋拿在手中,鞋面上绣着的是金鱼戏荷间,惟妙惟肖,绣样与彩线搭配十分出彩,绣工也是极好的,只是用料差了些。
杜若见她有兴趣,连忙道:“这是我家相公画的绣样裁剪出来,小姑子巧手绣成的,乌小姐若是喜欢可以买回去,便宜卖给乌小姐!”说这鞋子和自己没关系,兴许这乌小姐会喜欢!
宋居安听她说谎,扭头看她一眼,目光带了不悦。
乌月月听闻,笑了起来,道:“真好看,那好,我买了!”
“二十五文钱!”杜若连忙道。
乌月月让丫鬟掏了银子,拿了那双鞋,又对宋居安道:“不如宋先生去家里喝茶歇脚,正巧父亲近来烦闷几件案子,若是宋先生能为父亲解惑,那是再好不过了!”
杜若拿着钱站在一边,数了数,装进钱袋,笑眯眯的看着俩人说话。
宋居安心中不悦,杜氏刚才收了别人二十文,现在收乌小姐二十五文,她倒是会随机应变,很会坑人。
“多谢乌小姐好意,在下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父母,就不耽搁了,等下次进城一定拜访乌大人!”宋居安道。
杜若趁着俩人说话时,走到对面买了两个包子,回来时,乌小姐已经走了。
她把一个包子递给宋居安,高兴道:“我们今儿赚了约莫十文钱!”
“钱给我!”宋居安冷声道,他没去接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