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坐在马车内,实在憋不住,两串眼泪又似珍珠断线似的落下来,一面小声地啜泣,一面不住地拿帕子拭泪。
傅臻将她揽在怀中,让她贴着他胸口,“好了,早知让你这样伤心,朕今日便不带你出来了。”
小姑娘的眼泪濡湿他衣襟,傅臻只觉得心口坠坠地疼,指尖摩挲着她纤瘦的肩膀,一下下地安抚。
这些动作从未与人做过,好像同她在一起之后,所有疼爱的方式都手到擒来。
阮阮哭得愈发汹涌,也不知为何,离开顾府之后所有憋闷在心里的情绪全都调动起来,尤其是在陛下的身边,只想要通通释放出来。
十几年都没有体会到的温情,这半年来想要的都得到了。
惦记了那么多年的将军此刻就在她的身边,他紧紧拥着她,亲手为她编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梦,所有的一切都替她考虑周全。
曾经一无所有,到被爱,被尊重,被珍视,甚至让她有过长久的恍惚。
傅臻忽然觉得,置于他腰身的两条纤瘦手臂圈得更紧了些。
那么瘦瘦小小的一只,几乎用尽全力,好像一放手,他就能消失了一样。
阮阮搂住他硬邦邦的身子,直到将自己硌得痛了,才缓缓释了力气。
这人是真实的,也是她的。
车窗外渐渐有了热闹的声音,很快车内就不会再有只属于两人的寂静。
阮阮几乎是下意识的,飞快地吻了一下他的唇。
傅臻轻微地怔忡了一下,随即眸色暗下来,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
耳边传来稀稀疏疏孩童嬉闹的声音,
他面色平静,胸口的温度却烫得吓人,阮阮才微微让开些,却被他按住后颈,余光见他下颌一抬,朝外冷声吩咐道“停车,停到僻静处。”
车夫是傅臻的心腹,利落地应了个是,随即调转马头,在一处冷清的院墙角落缓缓停下,随后傅臻又吩咐“你先退下。”
那人极有眼力见,当即拴马,飞身离开。
耳边彻底安静下来,衣物的摩擦声尤其清晰。
阮阮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肩膀骤然落下一道不容置疑的力道,她被迫后仰,脊背撞在车座厚厚的羊毛毯上,紧跟着男人滚烫的嘴唇覆上来,从一开始就带着蛮横与强烈的渴望,将她将出的一声惊呼抵了回去。
阮阮心口砰砰狂跳,不知道这样竟然也行,可这是马车,外面当真一个人都没有吗?
借着车内微弱的灯光,她看到男人眼中炽烈的火,连她面颊也跟着烧起来。
她局促地将他往外推,趁着呼吸的间隙略略偏过头“这地儿不安全吧……我们等会回去再说好吗?”
话音方落,竟不知他从哪抽出的一条锦带,马车上的还是腰间的,还未看得分明,眼前被覆上一片漆黑。
他呼出的气息滚烫而凌乱,嗓音被烈火烧得发哑“阮阮……是你先吻的朕。”
马车足够宽绰,可比起床榻还是显得促狭,这种促狭却成了得天独厚的条件。
头顶原本抵着车壁,他用温热的大掌覆在她发顶,于是所有碰撞的压力都被这只手所承受。
她双手攥紧他,任由予取予求,不敢溢出一点声音。
平日入夜的御街大都冷冷清清,可到了上元这一晚,夜幕降临时却好像一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