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颗巨辣的辣椒已经够惨了。
还要吃她的口水。
米嘉决定不告诉他这条悲惨的消息。
回去路上,季舜尧一直在咳嗽,跟她说话的时候,嗓子也哑了。
米嘉挺同情他吃了一颗朝天椒,但话题必须回到离婚这件事上,米嘉确认:“还在进行财产划分?”
季舜尧又猛咳几声,觉得这人还真是执着又心硬,凉凉嗯了一声。
米嘉虽然醒来的时候,心智停留在十八岁,但经历这几年的历练,外加伍兮兮的洗脑,已经足够成熟了。
她早就脱离了“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和“你都离开我了我要再多钱又有什么用”的低级层次,直接跨越到“婚要离钱也一分不能少”的高级阶段。
米嘉这几天有搜索过季舜尧的消息,他名下公司甚多,投资领域极广,这样庞大的身家,离起婚来当然要计算清楚。
米嘉还注意到,季舜尧有一家公司将远赴海外上市,融资规模将创纪录。为了跑在身家大涨前完成划分,只怕此刻他比自己还要着急。
这么一想,米嘉就泰然起来,说:“钱的事情是要算算清楚的,要是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尽管找我。”
季舜尧又是嗯了一声,一直点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唇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米嘉坐在后面,又想到一件事:“下次哪吒去做干预的时候,让我跟他一起去吧,我想那边的老师聊一聊。”
季舜尧点头:“早就说过了,你是他妈妈,也是家里的主人,这种事不必问我。”
被人尊重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米嘉看向窗外的光华万丈,难得如此轻松惬意。
季舜尧趁着红灯,回头过去看了她一眼,她美丽的脸映衬霓虹,居然被这迷蒙的光线修饰得柔和起来。
坐正身体,他忍不住加深了原本就有的笑意,甚至十分享受地哼出一首歌。
“WhenIwasyoung
Idlistentotheradio
Waitingformyfavoritesongs
WhentheyplayedIdsingalong
Itmademe□□ile……”
真的是很老很老的一首歌,米嘉随口问道:“这首歌不会也是我以前喜欢的吧?”
话溜得太快,说完了,她才觉得不妥,什么叫“也”,什么叫“我以前”,她是不是自我感觉太良好,才觉得他一定会念旧?
季舜尧一点质疑都没留给她,斩钉截铁地说:“嗯,以前你每天在我耳边唱八遍,不然我这种年轻人,怎么可能会唱这种老掉牙的歌。”
“……”真是什么时候也不忘怼人!什么时候贬低别人,也可以让自己开心了?
米嘉坐直了身子,挤在座位之间跟他理论:“从前是从前,现在我可不喜欢这些了。”
季舜尧呵笑出声,嗓音却比刚刚更暗哑几分:“是啊,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
他微微侧头,留给她一个堪称完美的侧脸:“你好,米小姐,很高兴认识现在的你。”
他眼睛只是轻轻一扫,就将视线从她脸上转到路况,密长的睫毛清抖着眨了眨,像把密实的小扇在人心坎上挠了一下。
米嘉摸着胸口,止不住一阵心悸,她忽然有一个,尚不成型且十分大胆的想法,而这个想法足以颠覆她这几年固有的看法。
他的车牌总以她生日结尾,他这么多年仍旧住在他们的婚房,他保留着她喜爱的装潢,他甚至会无意识地哼唱她最爱的歌……
这会是一个讨厌她的人所做的事吗?可她又并不敢太早下结论,他一直喜欢的不是艾琳吗,她住院的时候,他不是连看都不想来看吗。
米嘉轻轻点了点季舜尧的肩膀:“季先生……”
季舜尧将身子往后再靠了靠:“怎么了?”
米嘉说:“有一个问题,你以前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