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人在沈青陵这边休养了两日之后,便就回了自己的寝宫。
毕竟,除夕在即,江美人在凤朝宫也不合适。
而江美人离开凤朝宫的那一晚,祁云晏也来了凤朝宫。
对于江美人一事,这个结果,倒是让两人未曾料到的,不过眼下的情景,对祁云晏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穆昭容这次犯的罪,算是大罪了,福安王妃和穆夫人都已经进宫,只是太后和沈青陵这边都避而不见,而福安王爷也亲自去了祁云晏那边求情,不过被祁云晏三言两语打了回去。
以穆昭容的所作所为,凌迟处死都不为过,留她一命,已经是够给福安王爷面子了。
而福安王爷似乎也知晓,祁云晏这是对他不满了,倒是乖乖地放了些权,以免祁云晏借着穆昭容一事大做文章。毕竟这事说小了,是后宫之事,但是说大了,谋害皇嗣,诬陷皇后,牵连九族也不为过,真的这么算下来,穆家肯定是保不住,而福安王爷定然也会被受到牵连,而福安王爷也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才会主动示好,祁云晏也就没有过于为难。
“皇上,江美人,你打算如何处置?”沈青陵问。
祁云晏没想到沈青陵会提起这件事,倒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随意道:“既然孩子已经没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后宫之中多个人少个人,也无妨。”
沈青陵闻言,瞧祁云晏也没有生气的迹象,这才继续开了口:“臣妾其实有些欣赏她,可惜,束缚在了后宫之中。”
祁云晏闻言,倒是起了些好奇,望向沈青陵,沈青陵一笑,继续说道:“臣妾听她提起边疆风情的模样,却要比臣妾如今瞧着的江美人惊艳地多。”
沈青陵只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多说,而祁云晏显然已经听出了些什么,沉思半响,才问:“怎么会想起替她说话?”
沈青陵沉默了一番,随后想起了江美人先前和她说的那番话,沈青陵笑了起来:“或许是臣妾不想惹了太多罪孽,江美人这次也算是帮了臣妾一把,臣妾不过是口头几句话罢了,就当是为自己积福了。”
祁云晏闻言,倒是沉默了下去,像他们如今身处的位置,手中染的鲜血,罪孽,又怎会少,其实,对于江美人,祁云晏是真的不太在意,可就如沈青陵而言,就算是少个罪孽,为自己积福吧,这样想着,祁云晏也露出了一个微笑:“也是,她一直待在宫中也膈应人,就让她走吧,等过完年,你想个法子,把她送走吧,也算是减轻一些罪孽。”
沈青陵见祁云晏答应地这么爽快,也微愣了一下,随后却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祁云晏并不在意这些,而且至始至终,也没有生气,大概对他而言,只有那个孩子是必死不可,但是想想那个孩子,其实他什么都没有做,一条小小的生命,虽说并非他们所杀,但却也逃不了,就算是减轻一丝罪孽。
沈青陵这边得了祁云晏的恩准之后,便让溯雪悄悄地给江美人传了信。
小产之后,沈青陵总觉得江美人的求生意识不强,否则当日也不会说出死后想要回到边疆了,如今传消息过去,也是希望江美人能够养好身子,否则前往边疆,路途遥远,她哪里能够承受得住。
而日子,也到了除夕。
宫宴安排在傍晚,这会,沈青陵还在忙着明日的事,除夕之后,新年第一日,礼数繁多,需要打点的事情也十分之多,庙堂那边有礼部的人准备着,但是后宫这边,也有一堆事情,沈青陵这是第一次做这些,难免也有些紧张。
而祁云晏,也忙得很,新年之始,他这个做皇上的也能休息几日,但在休息之前,也得将事情都一一安排妥当,是而,从早朝之后,祁云晏进了承安殿,就接连召了好多大臣议事,而宫外,每家每户也都忙碌着。
今日,注定是一个忙碌之日。
常安县主记挂沈青陵,府上的事,早早地就打点好了,平玉长公主也知晓自己这个儿媳妇怕是要进宫,虽多年不管事,这会倒也出来帮忙了,常安县主这才得了闲,带着沈若影先行进了宫。
镇国公府其他人,晚些才会和靖安侯府的人一道进宫,沈若影年幼,也没什么事,听说常安县主要早些进宫,便就一道跟了过来,陆漓倒是想跟着,但是这个日子,倒是不太合适,而且她也早早地就离开了镇国公府,这会,也不知道在哪里潇洒着呢。
沈青陵刚歇下没多久,就有人传禀说是镇国公府的常安县主求见。
以往,常安县主进宫了,都是要先去找太后说些体己话,可是今日,常安县主心中也是存着怒气的,让溯雪将沈若影带出去玩,殿内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和一旁伺候的溯乐时,常安县主这才红了眼,气恼道:“都是为娘的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