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知晓沈青陵是装病,可祁云晏这会也总不能跑到凤朝宫,把人拽起来,指着沈青陵,光明正大地说,你是装病吧?
即便祁云晏明知沈青陵有病,但是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不仅要不知情,还要装出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
祁云晏下了早朝之后,便就赶来了凤朝宫。
沈青陵这会已经醒了,服了太医开的药,这会才稍稍精神了些,招了安贵妃过来,正说着这次的巫蛊事件。沈青陵躺在床榻上,安贵妃就在床前的绣墩上坐着,面色平和地听着沈青陵吩咐事情。
“这事,原本是该本宫去办,谁知道,本宫也是个不顶用的,昨日夜里受了些凉,这就病倒了,如此一来,弗贤宫那里的事,怕是要麻烦贵妃你了。”沈青陵柔声说着,说到一半,还轻轻地咳嗽一声,倒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安贵妃心中也疑惑着,沈青陵的样子,倒不像是装的,虽说日子渐热,但在夜间,夜风凉凉,受了风寒,倒也不是奇事,只是沈青陵这次受风寒受的太过巧妙了。
“娘娘言重了,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本分,也是臣妾的荣幸。”安贵妃笑道。
沈青陵也笑了笑,随后才将昨日的事情娓娓道来:“想必,昨日的事,贵妃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但其中一些细节,贵妃怕是不知晓。徐昭媛昨日突然腹痛难忍,召了一个太医院的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后来,有人说了,这怕是巫蛊之术。”
安贵妃听到巫蛊之术,脸色也是微微一沉,她也只知道昨日徐昭媛出了事,随后沈青陵大半夜的就跑去了弗贤宫,闹了好一会,又去请了皇上,之后便是搜查后宫了,究竟其中发生了是何缘由,安贵妃并不知晓。这事,祁云晏插手了,而且事情发生没多久,安贵妃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去打听,这会听说这件事牵扯上了巫蛊之术,安贵妃心中也微微一紧。
先不说信不信这些,但是巫蛊之术向来是皇家大忌,因为玩弄巫蛊之术,弄得满门抄斩的例子,比比皆是。而也并非每一桩旧事,都是死有余辜,其中也有不少是被陷害。安贵妃自然是想到了这一层。
沈青陵也不瞒着安贵妃,将昨日在弗贤宫中发生的事,一一都和安贵妃说了一遍,言罢,还是摇头叹息了一声:“徐昭媛性子虽刁蛮了些,但本宫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去,如今竟被人这般诬陷。”说着,沈青陵又叹息了一声。
安贵妃静静听着,心里大抵也有了些琢磨。这事,没想到原来是牵扯到了沈青陵,那么这样想来,她想要脱手也正常,但是这个情况下,其实将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更好防备别人陷害她才是,两个选择,都不是万全之选,不过不管是出于何意,只要沈青陵没有其他想要拉她下水的意思,安贵妃便就放下了心。
这事,查查也无妨。先前一直被徐昭媛压着,之后又来了位皇后,她这个贵妃倒算是被人无视个彻底了,这次接了这事也好,也好让后宫的人知道,这宫里还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在。徐昭媛已经从贤妃被贬到了昭媛,四妃也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安贵妃心里想的一切完美,哪里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沈青陵设计拉入这趟浑水之中了。
安贵妃也未在此久留,她也想早日查清这件事情,也为她自个塑造些名声,在沈青陵这边得了信之后,便准备去安排事去了。
大约是在安贵妃离开后一炷香的时间,祁云晏便过来了。
沈青陵也没想着要瞒祁云晏,这事,她觉得她这样的处置,才是最为稳妥。
祁云晏方进殿,沈青陵便就假意要起身给祁云晏行礼,祁云晏见了,当即快走几步,走到床前亲自扶住了沈青陵的手,也阻了她行礼:“你身子不适,便不必再行这些虚礼了。”祁云晏言语之中满是关怀。
面上是关心备至,心里却在腹诽,明明没病,非要装病,一副要行礼的模样,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哪里是要行礼的样子,要不是有那么多宫人在,他还真想下下沈青陵的面子。
“谢皇上,劳皇上记挂了。”沈青陵柔声道,言语间带着些娇羞与歉意,心里却乐着,她就喜欢这种祁云晏明知道真相但是还不得不配合她,可真是解气。
祁云晏扶着沈青陵在床上躺下,随后又顺势在床榻上坐了下来,忧心道:“昨日还好好的,怎就突然受了风寒了?可有什么要紧的?太医如何说?”
沈青陵低眸,柔声回:“大抵是昨日受了寒,太医已经瞧过了,没什么打紧的。”
祁云晏闻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就问到:“可用药了?”
“已经用过了。”沈青陵笑着说,这药,自然是没用的,她又没病,平白无故地用什么药,但是祁云晏问起来,肯定没什么好事,自然是要回答已经用过了。
祁云晏听了,微微蹙眉,随后道:“为何朕瞧着你的脸色还是这么差?”说着,祁云晏似乎恍然大悟,一副看小孩子的模样,看着沈青陵,笑道:“是不是嫌药苦?”
沈青陵微微一愣,不知道祁云晏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良药苦口,可不能因为药苦就不吃药,这可不行。”祁云晏嗔怪道,沈青陵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心里对祁云晏的无耻行为骂了个遍,明明告诉了他已经用了药,他还要故意说是她嫌药苦,没吃药。好吧,她也的确没吃药,她没病,当然不吃,祁云晏也知道,他这会一口咬定她没喝药,是想要做什么?
不管怎么样,反着祁云晏来总是无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