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穗听完王氏的话后,才知道自己刚才误会她了,心里一阵郁闷,见她要抱自己,也顾不得她赶路回来带着的汗臭味,乖乖的走了过去。
“大嫂,阿姆怎么样,我不好说什么,可是……可是三妹也太过份了,一口一个赔钱货,好歹我也生了小早,不是一个儿子都没有,她那样,到底想干什么?”刘氏委屈极了,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田远景坐在旁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双手紧紧的握着,看着怒气也不小。
“二弟妹,你不说她还好,说起她啊,我是一肚子的火!”察觉到自己身上有味道,穗儿不喜欢,王氏就放开了她,对着刘氏抱怨道:“这个搅事精,懒惰鬼……。”就把分家后的情景说了出来。
二房的屋子隔了,打了石墙,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大房三房只是象征性的隔了一下,并没有隔死。更何况,两家还有耕牛一起用,要商议的事情也多,就没有隔死了。
两家耕牛一起用,那人数至少得一样,每家两个。大房是田远山加上田小春,就够了。三房是田远宝加田老汉,也凑合了。只是在商议的时候,王氏提到田远宝身体不好,下地时间不长就得回家躺着,什么事都不做,就得多出种苗,大房少出一些。
没想到这个提议被张氏反驳了,她说以后不管怎么样,她家做的事情跟大房是一样的。这让王氏跟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结果这些日子下来,她才明白,合乎着以前老三家的是把他们当傻子了,在那里装病呢。
“这还不算。”说起这个张氏,王氏是气不打一处来:“爹跟着他们,阿姆当然也跟着了。她不喜阿姆,阿姆刁难她,她就费着心思的讨好阿姆,有了银子给阿姆买吃的,做衣裳,还挤兑我分家之后不知道孝敬老人……气的我唷,真恨不得上前刮她几巴掌!”
“她是自己过不好了,也不想大家过好!”
“就是这个理!”王氏点头赞同道:“我家小春要说亲了,家里本来就没银子,她还整天惦记着我那五百文,拾掇这老婆子找我的麻烦,可是老婆子忌讳我一些,到也没做什么让人怨恨的事,却没想到冲着你去了,还让穗儿受了伤,真是可恨的很!”
“分家是她要求的,要爹跟着他们也是她提的,凭什么不好就糟蹋我们呢?”刘氏不满的嘟囔着。
“算了,今天这一闹,这些日子,她是不会过来了,再过两天,打猎队伍也要进山了,她也没那功夫整天出门搬弄是非,就让她得瑟些日子。人在做,天在看,看她有没有报应!”王氏说的话比较狠,一脸的狰狞。
“唉!只是可怜了我家穗儿。”刘氏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放下。如果是小早被打了,那还好点,毕竟是男娃。可是穗儿是女娃,打了就打了,能讨回什么呢,不被人奚落就好了。
“二弟妹,你也知道的,我家也紧,我听说阿姆把你家唯有的四十文拿走了。”王氏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些铜板来,递给刘氏道:“这是二十文,你先用着,要有急用,再跟我说!”
“大嫂,这怎么可以?”刘氏急了,她又不能跟王氏说她手里有银子,只能推脱着说:“小春要说亲,这银子到处都用的着,我家刚打了早稻米,粮食是够的,不怕饿着,家里也没什么可用钱的!”
“你再推,就跟我见外了!”王氏见她一直推着,就火了。
“春兰,拿着吧,那是大嫂一片心意。”田远景对着刘氏低声的说道。
“还是二弟明白,行了,我也回家烧饭去了,多多注意着穗儿,不行就送大夫那看看,银子不够跟我说。”王氏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出了门,田禾跟着把门关了。
手里握着那二十文铜板,刘氏的心纠结着,心里对张氏充满恨意,又对王氏的雪中送炭充满感激。
“大嫂还是好的,分家那会儿,我还怨过她。”刘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反省着。
“等咱们以后的日子好起来了,就多帮衬帮衬大嫂。”田远景嘴角略微往上,估摸着是王氏的做法让他的心里好过了许多。
“这还用的着你说?”刘氏娇嗔的瞥了他一眼,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田穗听了他们的对话后,心里对王氏有了一定的了解。真正说起来,王氏是田家目前为止长辈中唯一正常的,她也有逆鳞是不可碰触的,那就是她的三个儿子。
之所以会赞同分家,估摸着是不想儿子受委屈,如今帮衬着他们家,是因为骨子里的正义无法漠视朱氏跟张氏的无理取闹,所以才这样做的。
对王氏,田穗不得不说自己对她有很多的好感。人,都有自私性的,所以完全可以漠视。
“咚咚……。”王氏走了没多久,田穗刚被刘氏抱着要去休息,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让一家人都惊讶了一下,纳闷这个时候,谁还会来他们家。开门的,依旧是田远景,但进来的,却是好几个人。
“穗儿娘,穗儿怎么样了?”率先进来的是月初娘林氏,只见她穿着青黑色的粗布衣,一脸关切的看着穗儿问道。
“脸还肿着。”原本要进屋的田穗又被抱出来了,刘氏把她放在椅子上心酸的说。
“真是作孽啊!”看到田穗脸上的伤后,林氏心疼的咒骂着。
“还真的下的了那狠手,”随后,门口进来好几个年龄跟林氏差不多的妇人,每个人手里挎着一个小篮子,进来见到穗儿脸上的伤后,纷纷指责着。
“她就是那样的人,”其中一个穿着蓝底小碎花打着补丁衣服的妇人不屑的撇撇嘴说道:“除了她自己,她什么狠手下不了,当初就是硬生生的打断了远宝的腿,更何况是咱穗儿了!”
咱穗儿?大娘,我跟你,好像不是很熟啊!?田穗在心里嘀咕着,但脸上依旧露出自以为甜美却恐怖的笑容。这些人能进来,已经算是一份心意了。
“小梅!”刘氏喊着她的名字,又一次哽咽了。
“嫂子,你也真是的。”被换为小梅的妇人不满的数落道:“怎么没护着穗儿呢?那狠心的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打到头上,还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