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外,插秧过后没过几天,谢玉娇又被皇帝下令揪进了皇宫。
面对皇帝愤怒之下扔下来的奏折,谢玉娇觉得有种六月飘雪的冤屈。
谢玉娇委屈的可怜样,让本想训斥几句的皇帝意识到,眼前这孩子才十来岁。这种民生大计这样的重担,如何能让一个小女孩来承担?
可他转念又一想,有关改善水稻产量这样的秘法,也只有这孩子才知晓,他作为皇帝,不该有妇人之仁。
皇帝稳了稳心神,叹了口气,说:“朕是因为考虑到你年纪还小,所以此让你把你所指的的秘法告知司农寺的官员,让他们去研究,这样你不是可以肆意玩耍了?你就不能体会朕的一片苦心?要知道,粮食多产一分,能活的人命何止千万?这是造福万民的大业,要是你父母在你身边,想必也会劝说你把改善粮食产量的方法说出来,惠及大众。你想想,若是百姓没有粮食吃,被活活饿死,你看着能忍心,你能救他们而不救,你难道能安心?”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只要把秘法说出来,救的何止千万人命啊?”
面对皇帝的指责,谢玉娇更是委屈的不行。
她如今的这一世还只是个小小的女儿家吧,十来岁正是天真爱玩的年纪!什么家国天下,万民福祉,那不应该是大人们该去想的吗?
皇帝怎么好意思就把天下民生这样的高帽子扣在她一个小孩子头上了?
那些司农寺的命官都是干什么吃的?偌大个大宋江山,怎么就轮到她来费心了?
她这身体还小,才十来岁,还没长大呢,太过劳神是长不高的!要是真耽搁了长个谁能负责?
谢玉娇这一世本来就没什么野心,只想按部就班的长大,本本分分的当个乡下丫头,然后安安稳稳的结婚生子,平安到老,寿终正寝。
再多的也就是让亲人们吃饱穿暖就好!
她很懒,并没有什么大的野心。其他穿越人士钟爱的什么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之类的,她可从没想过!
她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让自己没白活这一遭。
就连造纸、制墨也仅仅是为了村里的孩子们解决一时之需,并没有要发展成产业链的打算。
至于与人开汉堡包店,目的也只为了稍微改善一下自己和爷爷的生活而已。
琢磨出剽窃人家的杂交水稻也是误打误撞,虽说跟真正的杂交水稻还没法比,但最终能提高一定的水稻产量也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
谢玉娇琢磨杂交水稻的初衷也只是让人们能少饿肚子,与皇帝所说的天下万民福祉相去甚远。
她虽趴在地上,不动声色的在心里吐槽皇帝和朝廷官员,面上却还是倔强的替自己辩解道:“民女本就不懂农业,之前误打误撞稍微让水稻多收了些,实属侥幸,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秘法。就算有,我也已经让他们在一旁从头看到尾了,何来秘而不宣?民女一个小孩子,也就比普通农家孩子多识几个字而已,然后就是没事的时候爱瞎琢磨了些,幸亏爷爷由着我的性子胡来,这才误打误撞的育出了新稻种。至于秘法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求皇上明察!“
皇帝也知道,确实不该过多苛责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相反,若不是这孩子的一时兴起的瞎胡闹,谁会往混栽家秧野秧上想。正因为家秧野秧混栽后结出的谷粒比平常家的大颗,稻穗上的谷粒也多了些,用做谷种后,水稻的亩产才有了真正的提升。
皇帝甚至还想这个方法不仅是可以在水稻上推广,其他农作物上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种种看?应该让司农的官员们按照小丫头的这个思路,多下下功夫!
既然有了这个大方向的思路,那这小丫头的功劳也是值得肯定的,应该鼓励才对。
“行了,粮食产量提高可是功在千秋的大事,你既然在农业方面有这个天赋,就应该多为百姓想想,不然岂不浪费了?“
谢玉娇不想应承皇帝这份厚望,反而解释自己从小到大的愿望:“民女从小的愿望就是健健康康的长大,平平安安的终老,幸福安然的过完一生,其他什么家国天下,民生福祉,那应该是朝廷多费心才对!我一个小小女子承担不来,再说,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乡下丫头,父母亲人都不在身边,孤苦无依,若不是爷爷好心,我哪能活到现在,我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皇帝面对油盐不进的谢玉娇,只好以曲老爷子为幌子,耐心的打起了感情牌:“所以啊,你看你爷爷是多么善良的一个老人,他救了你,收留了你你难道不应该把你爷爷的这份善良传递开来,惠及更多的人?这样吧,朕封你做女官吧,有了官身,你是不是就应该多为万民想想,多产粮食,让万民少饿死一个人都是功德无量,就当为你爷爷积福如何?你既然有聪明的头脑,就应该别浪费你的聪明才智才行!”
当官?谢玉娇可不干。她抬头想要确认皇帝是否在说笑,毕竟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做官,这可是亘古未有的奇事。
“皇上,您开玩笑吧?您确定要封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做女官?这不和规矩吧!”
皇帝也是一时脑热,说了封她做官的话,如今既然谢玉娇提出这不和规矩,皇帝就干脆借坡下台,换了另一种说法:“嗯,是不怎么合适,这样吧,朕封你爷爷做官,你总不会袖手旁观吧!“
就这样,这次召见,以皇帝御封曲逸风为六品司农监察史为结束。
京城李天磊家等着孙女的曲老爷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孙女给弄了个六品司农监察史的官职,也就是总管农业新品种的培育工作。
谢玉娇撅着嘴皮子,气哼哼的被送回了李天磊家,然后曲老爷子就被护卫告知等着接圣旨就行。
曲老爷子听了觉得莫名其妙,待问清了缘由也就丢开不管,官不官他不在乎。
谢玉娇也没把接旨的事放在心上,此时他们罪关心的是铁蓝心的病情。
铁蓝心的父亲请的老大夫一直都没走,就在府里随时观察着铁蓝心的病情。
这几天铁蓝心的情况越来越糟糕,老大夫已经明说铁蓝心已经没几天好活了,铁父也一天天的期盼着李天磊能早日回来见女儿最后一面。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湖南的战争正呈胶着状态,部队随时都在移动,普通信件不容易送达到将士手中。
等李天磊收到铁父的信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那时铁蓝心早已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