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很麻烦,陈子邯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还不知后面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见她闭上眼睛了,陈子邯更是放柔了声音:“你先睡一会儿,我叫人去通知你家里人和周知府,一会儿送你回去。”
未央嗯了声,他这就出去了。
陈子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房门,而此时,一直站在外间的男人给了他一个眼神,两个人一前一后这就离开了这间屋子,到了院中。普普通通的一个小院,哪里是什么医馆,院子里站着那个女人已然拿回了所需药材,对着男人低头:“主子放心,我会一直顾看着她的。”
他轻轻嗯了声,陈子邯有些紧张得看着他,也压低了声音:“大哥这就要走吗?”
月色下,能看见男人褐色的眸色盛着些许疼惜,他按住他的肩膀,脸上的皮肉绷得紧紧的:“知道这样一个秘密,你高兴吗?”
“额……”陈小公子脸又热了:“大哥说什么呀!”
“我知道你心里欢喜,”他一身玄色长袍,从上到下干干净净没有一点佩饰:“机会我给你了,想要的话就自己争取吧,今天城里定是严加搜查,我明早再走。”
陈子邯不傻,顿时理解了他的意思,一想到自己纠结了这两年的问题,突然铁树开花有了这么大一惊喜,简直不能形容自己有多欢喜。
可他仍旧有些忐忑:“可大哥,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甚至连你的真面貌都没见过……你,你又是怎么知道沈未央的秘密,你们……”
话未说完,男人已然转身:“你想知道的太多了,你确定要知道吗?”
他语调忽冷,陈小公子顿时怔住,又听他阴测测说道:“知道秘密为什么叫做秘密吗?就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守住秘密,你还想知道什么?”
陈子邯见他几次,显然知道他的习惯,立即转换了话题:“这几年得大哥相助,我总算在陈家有一席之地,正如大哥说的那样,只要成了这次竞标陈家更会如日中天,那样的话大哥若有需要邯郸的地方,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男人未作声,回头看了眼那还有着光亮的屋子,半晌才道:“嗯,送她回去吧,有事就让映红给我传信。”
陈子邯应了,每次见到这位数次帮忙的大哥,都让他压力很大。
这几年来,他从一个一无是处的小公子,变成了陈家的顶梁柱,无不受他教诲,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未央的时候,她那番做派,让人自愧不如。
偷偷地见了她几次,大哥让他看着她是怎么以一己之肩,照顾一大家子人的。
他说她叫未央,即使家里都是稀粥菜叶,再怎么困难,也从未掉过一滴眼泪。
那次他在酒楼遇见,不想她们竟然取笑他,之后一直与她磕磕绊绊行商走到了今日,仔细回想那时,大哥的脸就不断变化着模样。
这小院不能久留,他赶紧走回屋里,轻轻推开房门,剑伤未穿过身体,应该不会太大的问题。烛光还跳着火花,沈未央仍旧闭着眼睛,只听见他的脚步声,立即长长地呼出了口气。
“你可算回来了。”
他到床前,开始收拾东西:“我这就送你回去。”
麻劲已经过去了,未央能轻轻动一动了:“喂,陈子邯,你不觉得这样的气氛很怪异吗?”
他就像多年的好友,完全无视掉她奇怪的眼神:“有什么奇怪的?”
说着回头对她一笑:“不过,这次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了哦,你要怎么报答我?”
沈未央额角直抽:“你想让我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对不起,都说大恩不言谢,你省省吧。”
陈子邯也不以为意:“都说沈小善人不发善心的时候就一铁公鸡一毛不拔,原来是真的啊!”
她已经和他熟悉到可以开玩笑的地步了吗?
她暗暗汗颜,不知他到底怎么回事,也索性什么不问了,该睡睡该吃吃,陈子邯果然没有骗她,他背着别人给她藏了这医馆里,家人和周知府还都不知道,他连夜又将她送回了沈家,因为怕爹爹担心,也只说受了点轻伤。
一家人担惊受怕自不必说,也给周知府送了口信,就说她轻伤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