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驸马和公主身边的女子是谁?什么身份?
其实当童明月带着林秀君和上官锦一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全场宾客脑中就有了这个问号。只是座中之人皆是高官贵戚之流,无论是自恃身份还是守礼畏势都不会长嘴长舌地去打听议论皇家的私事。但好奇心人皆有之,此时皇帝点名了那疑问中心的两人,自然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尖起了耳朵。有些人是一脸茫然等待解惑,而有些人或许是已有些耳闻了什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那日庆元帝知晓了太后生怒之事,便找来太后身边伺候之人细问详情。他没想到童明月带回的女子居然是童明月明媒正娶的妻子,更没想到竟还是自己臣子的女儿。
与太后考虑的是上官锦的幸福不同,庆元帝作为一国主君最先考虑的当然是臣服。林尚清这个名字他有印象,是庆元六年的进士,现在的陵州知府。虽然林尚清不会公然反抗也不敢反抗公主抢了自己女儿丈夫之事,作为君主也可以理所当然地以皇权势相压,但是这却并非明君所为。所谓帝王之术其实就是平衡之术。庆元帝封了林秀君为淑人,众人都大感意外,其实是情理之中。只是在皇权思想禁锢的世界里,没有谁敢将自己放到庆元帝的位置上去思考问题罢了。
众人本都绷紧了神经似等待着发生什么,却没想到庆元帝满面笑意地和林秀君寒暄了起来。他问林秀君的父亲林尚清近来可好,林秀君到了京城可还住的习惯,熙宁公主可有不到之处等等。甚至还打趣说驸马有没有偏心待她和熙宁公主,害得三人都大红了脸。庆元帝看林秀君端庄秀丽,举止有礼,应对有度,不禁暗暗点头。他哈哈笑道,“淑人二字与秀君实在配的极好。”
林秀君款款拜谢,偷偷与童明月相视一笑。
上官锦向庆元帝投去了感激的眼神,但是当看到另两个之间的眼神交流时,不免心中一酸,脸上笑的便有些苦涩味道。
汤钰在另外桌上看到上官锦表情,心中比上官锦脸上的笑更加苦上十分。
至此,大家终于搞明白了三人之间的关系,有无所谓的,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不管是哪一种想法,都物极必反。童明月可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招了更多人的红眼。
一声尖啸撕开了夜空,在天空中绽放了开来。接着又声声尖啸传来,漆黑夜空瞬间被无数美丽的流火照亮。所有人都昂起了头看向天际。
童明月没想到秀君的事会得到这样好的一个结果,她心中高兴的很,不觉牵住了站在身旁的林秀君的手。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上官锦伸出了手来。上官锦愣了一下,走上前去,把手放在了那人手掌之上。三人并肩站到了一起,一起抬头欣赏装点夜空的美丽。
“真美。”林秀君叹道。
“真希望这一刻永远都不要结束。”上官锦接着说。
童明月突然神色一黯,心中某个角落空空荡荡伴着烟花绽放之声回响。不知道南湖之上能不能也看得到这焰火?
众人都沉醉在这一瞬即逝的精彩之中的时候,龙座旁和英悄悄在庆元帝耳边低语了些什么,庆元帝脸色一变,迅速离席而去。
勤政殿中,庆元帝大步跨了进来,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见到庆元帝皆跪下行礼,一人急道,“陛下,不好了。”
和英斥道,“休得胡言,陛下哪里不好了。”
庆元帝摆了摆手,示意和英莫再追究,令那人起身速速将情况说明。
此人乃是工部尚书李冼,他刚一时失言被和英喝的一惊,站起身来也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说出了急情。原来兆河德州段的堤坝突然不堪重负,决堤而去。周边万顷之地被一片汪洋所覆盖。百姓淹死者众,流离失所之人更不知繁几。如今已进年关,突然遭此大灾,百姓不仅无家可归,亦无御寒之物,无果腹之粮,一片哀鸿遍野。德州知府虽已经开仓放粮,救济灾民,可是情况远远比预想的要严重的多。一处决堤,若没有及时去固堤,缺口只会越来越大,受灾之人也越来越多。可是光是赈灾已经是耗尽了德州官仓和金库,让人焦头烂额。哪还有多余力精力和银钱去加固堤坝。八百里加急将灾情上报到了京里,李冼今日才得知此事,慌忙找来户部尚书朱善一起向庆元帝禀报。
庆元帝怒道,“德州的大堤不是才修过的吗?你们工部是怎么办事的?”
李冼吓的跪道,“今年户部是拨了一千万两银子用于修缮加固兆水沿岸堤坝,银子分成几批分别运送到钦州、陵州、郴州、德州、宾州和瑞州。但是一半银子在押运过程中却遭了匪徒所劫,至今尚未追回,亦不知何人所为。没有被劫的银子又被用到了实处的不足二百万两。”
庆元帝知道此事。当时他震怒且当即勒令都察院立案查明真相,各州府衙门配合速速捉拿劫匪归案,追回所失银两。结果却是至今毫无所获,不仅没抓到半个劫匪,也没找到一钱银子,朝廷损失惨重。庆元帝无奈地摇了摇头,问道,“灾情已经发生了几日?”
“已近十日。”李冼道。
庆元帝皱起了眉,“德州府是否还有余粮?”
“德州府的报上说可以撑半个月,算算路上所费时日,大概还有五天的余粮。”
庆元帝闻言立即手写诏书一封,令德州临近的郴州、宾州两府将所存粮食速速运到德州赈灾。并问户部尚书朱善,目前户部可拨的粮食和银两还有多少?
朱善想了一下回道,“除了军用粮饷、朝廷开支、宫中所需,可拨的粮食大概有一百万旦,银两大概有五百万两。”
“怎么这么少?”庆元帝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