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槐一听,感动地一不小心咬了舌尖,顿时麻辣锅底的汁如同千百张长了尖锐小牙齿的嘴巴绵密地裹上他的舌头,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大着舌头不住地吸冷气。
盛怀煊走出来的时候,褚柏啸已经以发小的名义成功地在杜威身边蹭了一个位置,还不忘在嘴里讲解着本店特色以及如何吃才最为地道。
从小他便凭借着那张三寸不烂之舌鲜少有冷场,姜黎黎和杜威又是能唠嗑的,虽然沈冬沅面对不熟悉的人不怎么说话,但架不住褚柏啸金句一句接着一句蹦,便也会偶尔说上两句,所以他们这一桌谈得风生水起,氛围相当融洽。
直到褚柏啸觉得身边传来凉飕飕的感觉,他以为是手底下的服务员刻意调低了温度,转过头一看,是盛怀煊那一张斗大的狗脸出现在了他的旁边。
“靠,盛狗,你怎么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吓着了我的客户可怎么办!”
盛怀煊抿了抿嘴唇,嗤笑了一下:“你抬头看看除了你一惊一乍的,哪一个不是稳如泰山。”
他也不等着别人招呼,直接从刚撤空摆盘的邻桌顺了一套一次性餐具,刷刷刷地就拆开。
“嘿嘿嘿,人家心脏比较弱么,”褚柏啸扫了一眼另外三个人,果真一个一个地都面色不改地在涮着肉,对盛怀煊那张陡然出现的脸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仿佛是看习惯了一般,都老僧入定般神色淡然,褚柏啸突然就没来由地一阵高兴,美女果就是见多识广,盛怀煊在她们眼里和自己没啥区别,甚至还不如和自己热络,于是心里一激动,大手一挥,找来服务员,下了十来盘硬菜,怕啥,反正盛狗子来捧场,不宰白不宰,他没有义务为富二代省钱是不。
下完单,便喜滋滋地为在座的几位引荐:“这是我大学舍友盛怀煊,这位是我发小杜威,这两位是我发小的闺蜜沈冬沅和姜黎黎。”
沈冬沅听了他的介绍,很鸵鸟地低着头装作认真地吃饭。
褚柏啸“啪嗒”一下毫无征兆地就把隔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幕帘给扯开了,就像是鸵鸟的头被强行拔出了沙堆,她有点心虚地晃了晃眼神,不太敢往他那边看,她长久以来粉饰的太平就像是一个泡泡一般,被人一句话给戳破。
盛怀煊抬起一双眼睛看着她,隔着一层火锅散发出的雾气,她都能在他瞳孔中看见自己那张因为吃了辣,而散发出红润的脸,以及躲躲闪闪的眼神,一点都不大方,真的。
“盛怀煊,如雷贯耳。”杜威扯着面皮虚笑了一下。
“是么,狗哥名气这么大?”褚柏啸倒是没有察觉到桌上的“暗涛汹涌”,一贯的话多且粗心。
“是啊,我们当年武林高中的‘高岭之花’呢,引得江湖各路女子竟相折腰,”杜威一边说一边烫了一勺子肥牛放到沈冬沅的碗里,“金银花,多吃点,你看你去给人补习了几天,肉都掉完了。”
一副亲昵的样子,姜黎黎看得有些辣眼睛,老辣还是杜威这个情场浪子老辣,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场合体验多了,一秒钟就入了戏,瞧他那体贴样,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了,这般的深情款款。
沈冬沅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没能憋住,一连串地咳着。
杜威见了连忙拍着她的背给她顺顺气:“金银花,你悠着点,虽说少爷我屈尊降纡给你烫了一勺牛肉,你倒也不必如此感动,想当年在大学里的时候,给你做的苦力少了么?哪次你去逛超市,不是我给你去拎袋子?”
沈冬沅还在咳,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那都是姜黎黎的东西,她哪次去不是给大小姐当丫鬟?
她转头看了一眼姜黎黎,对方正兴致勃勃地点着头:“金银花让你去提是看得起你,咱们读书那会儿,跟在她后面的人都海了去了,人都争着抢着想要这个机会呢,你就知足吧。”
沈冬沅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是把这阵无法掩藏的咳嗽给压了下去,抬头顺势看了一眼盛怀煊,他的侧脸在水汽氤氲的暖黄色灯光下显得格外冷淡,头低低地垂着,手里捏着一只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拨拉着,有几缕碎发散在额头上,正好盖住了眼神,神色晦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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