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争,足足厮杀了一天一夜。
淮海州留下来断后的两万铁甲全部葬身于此,无一幸存。
满地尸体,血流成河。
彼时正是拂晓,朝阳初升之时。
在这场战争中获得胜利的冀北候的铁甲累得精疲力尽,他们有的直接躺倒在死人堆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苏青衣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一身青衣早已染成血衣,看起来恐怖吓人。
不远处,一袭白衣胜雪,安梦溪朝着苏青衣而来。
安梦溪轻轻的擦拭着苏青衣脸上的血迹,又为取出上好的丹药喂给苏青衣。
苏青衣觉得很累,很麻木,杀到最后,他甚至忘了这场战争的意义所在。
手中的玉箫,便是苏青衣的杀人器。
但玉箫还是那般晶莹剔透,不曾染上半分血迹。
莫非这真是仙人手骨,不染凡人之血?
这场战争的胜利,意味着淮海州的失守。
至此,北方已有五州沦陷。
望着眼前这幅流血漂橹的惨状,望着这宛若人间地狱般的场景,苏青衣感觉那照射在身上的阳光,竟也格外寒冷。
这是一个人对于战争的敬畏!
“去睡一睡吧。”
安梦溪心疼的说道。
苏青衣点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离去。
安梦溪寻了一个驿站,这驿站早已人去楼空,而事实上,整个淮海州的人们走了十之七八。
早在北方第一州沦陷是,他们就逐渐开始撤离。
剩下十一二三,大多是孤寡老者。
他们无依无靠,这里便是他们的家。
那些撤离的人们,也许有权有势有财者,还能寻一处安身之地,无依无靠者,便只能流落街头了。
果真应了那句话。
这是修炼者的盛世,却是麻衣们的乱世。
苏青衣在驿站足足睡了一天一夜,格外香甜。
他忘记了仇恨,忘记了一切,就那么沉沉的睡着。
醒来时,又是朝阳初升之时。
暖暖的阳光洒在苏青衣的脸上,安梦溪推门进来,这个惊世的美人此刻竟穿得像个农妇一般,手中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
“你醒啦。”
安梦溪甜甜的笑道。
苏青衣点点头,翻起身来,忽然很是喜欢这种麻衣们的生活。
虽然欣赏不到山顶的风光无限,但却安宁幸福。
而自己,是不是破坏这种幸福的人呢?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自问。
不一会儿,龙莲大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