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丫鬟吓得不住的求。
郑天青冲唐碧海一笑,摇摇头。
唐碧海绕过花丛,只听得声音严厉:“海棠,你跟了我母亲有些日子了,我看你也呆腻了,这赌我便不与你打了,去管家那儿领些银子,岀府吧!”
那女子求了半天,唐碧海皆不理,便号啕大哭。
尖嗓子在一旁念叨更紧。
“翠娥你是跟着我嫂子的陪嫁,按说我没权处置你,今儿是我的好日子,你帮着打发了海棠,嫂子那边你等着受罚吧。”
那尖嗓子不住的谢恩,唐碧海再转过来,就只听她换了副腔调,开始轰起了一旁的还笑语连天的金钗。
唐碧海拉着郑天青远远走开,离得远了才道:“不好意思,让你听了不少污言秽语受了委屈,若是由着我的性子,早就家法伺候了。”
“可使不得。”郑天青道:“我还没进府便引了这样的风波,今后若是按我们的计划走,我可不是成了唐府的罪人。”
“你从小就是隐忍,这都骑到你头上了,能就算了。”唐碧海一本正经道:“不管未来怎样,若是敢欺负你,我便一个都不饶恕,包括苏澈。”
郑天青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唐碧海懊恼道:“笑什么?!”
“你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一正经起来我倒不习惯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别动气了,紧着回去吧,咱们一块呆太久不像样子。”
“哪有什么不像样子,从小就这么呆到大的。”他眉毛一挑,“况且我是和自己妻子一起在自己啊院子里,谁也碍不着!”
郑天青白了他一眼,顶了他下胳膊,“你家花园重修了以后,我就没来过,绕了半天出不去,到底怎么走?”
唐碧海道:“你跟苏澈也这么说话?”
“又开始了!”郑天青长出一口气,算了,“我干脆自己找,不用你了!”
“瞧你,这就不耐烦了。”唐碧海委屈道:“娘子随我来,顺便看看我头上这顶绿帽颜色正不正。”
郑天青懒得理他,跟着他七拐八拐,出了花园,到了餐厅。
厅中之人酒已酣,众人都以饭毕。
唐国忠跟郑远琛聊着朝中之事,仍在酒桌上畅饮。
唐夫人嫌着他们聊得无趣,拉着一众女眷坐到侧处饮茶谈笑,见着郑天青回来,笑着打趣了几句。
一个侍女过来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她脸色没什么变化,郑天青想定是那海棠之事被报予她听了。
唐国忠与郑远琛喝得差不多,下了桌,亥时过半。
初秋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得花厅中的人们有些发冷。
郑远琛起身告辞,唐将军一家拥着送至门口,众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回家的马车上,郑天青不住叹气,心知此回定是惹了许多不愉快,但也无法,对她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仍是斗宝大会。
当夜郑家人睡了个好觉,唐府人心思浮沉,这个夜晚,对于两家来说,是开始也是结束。
但对郑天青来说,是结束也是开始。
***
京城的九月,秋意渐浓,永乐苑内工事已毕,临时的棚子搭在园中石道两侧,各个铺面布得井井有条。
永乐苑乃是皇家园林,仿造前朝的金明池,有异曲同工之妙,皆开放于民众。
水面广阔,大梁先皇同宋太宗一样,先前修葺此苑用来训练水师。
宋临即位后国家承平,便改造成供宴游的皇家园林。
苑内修葺虽不如宫内繁华,也足具皇家风范。
进了西门眺望整个水面,有两千多亩,甚是壮观。
园里设施简单,因了不止办斗宝大会,还有龙舟,庙会等水上节目,故而近几年兴建了不少亭台楼阁。
南面的妙风楼是整个苑中最高之处,砖石甃砌高台,上有楼观,广百丈许,三层的楼榭,依水而建,乃是御驾安歇之处。前至池门阔百余丈,下瞰仙桥、水殿。
车驾临幸,观骑射、百戏于此池之东岸,每逢的盛大的节日,皇帝常会御驾亲临与民同乐。
此次斗宝大会,妙风楼变成了统筹全局的指挥处,在上眺望,全苑情况尽收眼底,方便于指挥调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