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除了浏览痕迹,许约放开鼠标,陷入柔软的椅子,盯着屏幕上那朵盛开的绿色的花。
心慌的感觉又来了,比以前那些次更强烈,大脑也比过去更加混乱。晦涩的通俗的各种各样的词汇语句,在脑海中飞快地闪现又消失,留下一道道残影。
同性恋,蕾丝边。
她是这样的人吗?被同性所吸引,产生爱或*。难于被世俗认同,一旦曝光,便会受到各方无端的指责。
是这样吗?
不是。
她喜欢的是阿胖,没有男性,没有女性,只有阿胖。她对阿胖的感情,不单是亲情,不单是友情,还有……爱情。
一个遥远的,模糊的,梦幻的词语。但许约知道,那就是爱情。不需要分析,不需要计算,不需要逐条列出判断依据,她在思考之前已经知道了——就是这样,是爱情。
是她一个人的爱情。
书房的门突然被扭动了一下。发现上了锁,门外的人喊道:“阿约,出来吃芒果啦!”
“来了。”许约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朝夏半月笑了笑,“酸不酸?”
“你知道我偷吃啦。”夏半月眨眨眼睛,毫不惊讶,“嘿嘿,不……”
最后一个“酸”字没说出口,因为许约亲上了她的酒窝,很轻而慎重,让夏半月觉得有些不同。
停留不过两秒,许约的唇就离开了,笑着说:“我尝到芒果的味道了,明明是酸的。”
“啊,还好,有一点点点酸。来吧。”夏半月一转头,脑袋两边的麻花辫摇了摇,幽香浮动。
许约捏起她的一条辫子问:“用了什么东西?”
“玫瑰花瓣,切碎编进辫子里了,妈妈想试验一下玫瑰花瓣洗头和直接放进去哪个更香。你觉得呢?”
先前夏半月用玫瑰花瓣洗头后的那股清香味道,许约不用回忆就记得起来,比较了下回答:“洗头比较香。”
“是吗?”夏半月把头发放到鼻尖闻了闻,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头说,“我觉得直接放进来更香。”
“但是很麻烦,不好洗。”
“嗯,是的。”夏半月深以为然。
切好的芒果放在木茶几的一头,另一头放着一副古朴别致的棋盘,古兰心执白,许安邦执黑,俩人在下五子棋。
吃完芒果,许约和夏半月到对面夏家,算是短途散步。散完步自然要休息,两个姑娘坐在床上面对面,腿并拢伸直,脚掌贴脚掌,胳膊撑着后面保持平衡。
“不知道西蹦现在怎么样了。”夏半月叹了口气,才忽然想起昨天鹿西蹦说的那几句话,“阿约,你知道鹿西蹦昨天说的是什么意思吗?我昨天一看她那么难受,只顾着担心,什么都没想——所以她和蔡纯是情侣呀?”
问完,夏半月就看到许约发了一分多钟的呆,然后才开口。
许约原本是在考虑要对她说什么,要怎么对她说,但是后来,她跑神了。
“她的意思是,”许约拉回思绪,斟酌着道,“她只会对女生有好感,只愿意与女生恋爱。她们原本是情侣关系,昨天分手了。”
“哦……女生也会喜欢女生吗?”
“会。这一类人群,只占人口中的一小部分。女性与女性可以相爱,可以选择共度一生,但是这很难。”
“好像没看到别人是这样。”夏半月若有所思,片刻后道,“是不是大家不……嗯……不接受?这类人啊,因为她们和大多数人的选择不同?”
“对。”许约点了点头。
夏半月眉毛皱了起来:“那西蹦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了,她一定很压抑吧,不能对别人说。”
许约抿了下唇,问道:“你不觉得,这样怪异吗?”
“嗯……”夏半月望着天花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不觉得怪异啊,就像以前的西蹦和蔡纯,我们大家都没有觉得她们怪异呀,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不知道她们两个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