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珍妮很满意他的态度,道:“我马上就没工作了,咱家就靠你一个人养了,你有没有怨言?”
夏国宝诧异:“咱银行要裁员了?我没听说啊。再说要裁也不能裁你啊。”
夏半月举手说:“妈妈,你要是没工作了,我以后就不编绳子,省点开销。”
“边儿去,还买不起你几根绳子?”梁珍妮瞧了眼,“这是给谁编的?交小男朋友了?”
“给外公编的。”
“嗯,挺好。”梁珍妮转头回答夏国宝的问题,“不是裁员,我打算辞职。”
“辞职?!”夏国宝被惊到了。
三双眼睛都看向发话的梁珍妮。
“今天我去见《都来都往》杂志社的老总了,诶哟人家真是年轻有为,比我还小两岁呢!那气质,那风度,啧啧,帅啊!”
夏国宝瞪圆了眼睛,低头瞅瞅自己的肚子,心中顿时掀起了汹涌的危机感。“老婆,你这是嫌弃我了?”
“哎呀我说跑题了,呵呵呵。”梁珍妮捂嘴笑,接着说,“人家张总同时也是杂志主编,想邀请我给他们写专栏,前头给我打过几回电话我一直没答应,这不,人家亲自约见我了。”
“所以你就被年轻有为的帅老总说服了?”夏国宝又低头看了眼肚子。
梁珍妮捏着他肚子,慢慢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个原因。不过我是真想做这个,虽然钱不多,可我想专心把它弄好。银行的工作我其实没多大兴趣,每天干的就是那么些事,十几年重复来重复去,无端端心态都磨老了。你看这两年我写写文章,是不是显得年轻好多?”
夏国宝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半晌,他道:“老婆,你今年三十六了,你……”
“三十五!”梁珍妮瞪眼。
夏国宝赶紧改口:“三十五,三十五。老婆,你现在辞职不干,以后再想找工作就难了,这等于是没有回头路啊。”
“人生要是只顾稳妥,那还有什么意思,是海燕就应该搏击风浪,是雄鹰就应该展翅翱翔!”梁珍妮气势激昂。
夏半月深情背诵:“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梁珍妮:“说得好!我就是要高傲地飞翔!”
夏国宝:“……”
许约:“……”
许约问夏半月:“这课文我们没有学过吧?”
夏半月小声说:“是李亮亮的家教老师教他的,我就记住前面这两句。”
许约点点头。
夏国宝道:“我不太支持,我觉得你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
梁珍妮指着他说:“你不答应我们就冷战!”
夏国宝无奈道:“珍妮同志,现在可是个讲理的社会。”
珍妮同志说:“女人不需要讲理!”
“你这是给孩子做坏榜样啊。”夏国宝转头叮嘱,“阿胖阿约,你们别听她的。”
“谁坏榜样了啊夏国宝?阿胖阿约,你们听见我刚刚说什么了吗?”
在她的瞪视下,夏半月和许约识相地摇摇头。
“看!”梁珍妮理直气壮。
夏国宝哭笑不得:“我看什么啊我看。唉,你这是罔顾民主,你不能不让我提意见啊。”
“你要是给我的文章提意见,那我是非常欢迎的。”
夏国宝两手在半空往下压了压:“咱俩都先冷静冷静……”
“好哇夏国宝!你竟然要和我冷战!没得说了,冷战就冷战!”梁珍妮怒气冲冲地回房,“砰”一声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