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汉极为不解的问道:“荆兄,你我既是对手,却又为何发笑?”
荆天留道:“我笑你我三人相聚乃是天意啊!那从龙大选共选出从龙卫八人,今日我们三个都在这里,岂不是早早地就定下了三个位置?”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李弃歌道,“谁说我们是对手了?明明就是日后并肩子杀敌的同袍!”
一旁的颜易仑本来沉默不语,听完了荆天留和李弃歌的话,忽然插口道:“不是三个……是四个。”
李弃歌一时没反应过来,反而嘲笑道:“哈哈……颜兄,你怎的算不明白人数了?我、荆公子和凌兄弟,这不是三个人么?额……”
李弃歌忽然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儿,因为荆天留和凌霄汉看向颜易仑的眼神怪怪的。
“不是吧?”李弃歌讶异地说道,“颜兄!你又是谁推荐参选的?你不是医馆的一个厨子么?!”
“我的确是医馆的一个厨子啊,”颜易仑道,“但是我爹以前是宫廷羽林军督卫,我二伯以前也是监察御史、迁殿中侍御史。后来他因受到权臣的杨国忠排斥,现在被贬黜到平原郡任太守。”
“平原郡太守?”李弃歌抬头寻思了好久,心中反复念叨:“平原太守?姓颜?好熟悉,这人是谁来着?”
相比之下,凌霄汉倒是爽快的直接问道:“你叔叔以前是这么高的官?我怎的不知道?”
“小包子一直都知道,但是你也没问过我们,我们自然就懒得告诉你。”颜易仑说道,至于他口中的“小包子”,自然是指包恕琪。
“我……”凌霄汉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算是白在长安呆了。
荆天留右手抚着下巴,想了半天,随后恍然大悟道:“颜兄弟,你二伯莫非是人称“颜平原”的颜真卿、颜御史!”
“是啊!你听说过他?”
“谁没听说过?”荆天留眼中放光地说道,“颜御史铮铮铁骨,一手书法也是出神入化、自成一家。没想到颜兄竟是他的晚辈!今日结识,实在三生有幸!”
颜易仑连连谦虚,口中说道:“不敢当!我这人随性惯了,本来也懒得去和人比试。但是我二伯那人太严厉,他只要那么瞪上我一眼,我都浑身发软。所以他要求我去,我是绝对推辞不得的。”
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李弃歌愣愣地站在一边,只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心道:“我就说、我就说熟悉的很!居然是颜真卿!”
如此一来,这几人所聊之事立时变的多了起来,李弃歌不断地从颜易仑处询问颜真卿的长相、性情如何,恨不得把这位千古书法大家的祖宗三代都调查出来;荆天留则是和凌霄汉商议从龙大选一事,试图摸清此次比试的门路;楚卿恒是绿林中人,对这些事倒是不大关心,但是却向包恕琪询问其父“包鬼手”的情况。
他们又行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家甚是雅致的三层小楼前,小楼内隐隐有丝竹管弦之声传来,其音袅袅,直引得过往行人驻足倾听,但却良久未曾有人进入,大多是慨叹几声,便即离去。
凌霄汉看到这栋小楼,便停下了脚步,对其余众人说道:“到了!便是这里!”
楚卿恒上下打量着这地方,皱了皱眉问道:“凌兄,这是酒楼么?怎么看着像处书院?”
一旁的包恕琪说道:“这可不是书院,这是长安闻名遐迩的酒楼!嘿嘿,我倒是没想到凌呆子会带我们来这里,若是真在这里吃上一桌,楚兄怕是快倾家荡产了。”
“有这么夸张?这里叫个什么名堂?”李弃歌问道。
“水月坞。”荆天留忽然开口道,“长安最有名的酒楼。”
“所谓‘佳人执丝醉歌舞,管弦声声戏丝竹。慨叹世间神仙处,最销魂是水月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