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校牌上写了啊!”周窈惊讶,右手食指在脑袋边画圈圈,“许泽你?”陈许泽:“……”遇到她的事情,脑袋偶尔会不灵光几次,正常现象。再说了,谁要记那个辜玉君几号生日啊。校牌做成热气球那么大在天上飞他都懒得看。周窈选好蛋糕,说:“下午的时候辜玉君就说了,下晚课他会过来。”“过来干嘛?”“……看我们一眼。”周窈也很无语。陈许泽道:“不用看了,他想要哪个角度的照片我可以现拍给他,时间不早,让他回家吧。”周窈失笑,扯他的袖子,“你正经一点!”陈许泽倒是很想正经,只是他忽然觉得,最初那一点因为同病相怜而生的同情根本就是多余的。——这个辜玉君,就会装可怜,讨人嫌!很快,讨人嫌的辜玉君坐公车从八中过来了,他们在七中旁边的小卖店门前碰面。一见面,他拿了张卷子挥舞着显摆,“给你们看,给你们看看看看!我这次考试,考了我们班发等新年过去,这个冬天离开,马上就是高三的最后几个月。日子如流水般,有时潺潺,有时湍急,翻卷着生活的小浪花奔流向前。周日的下午有半天休息,周窈和陈许泽去逛了书吧,晚饭在外解决,后回到书吧,直至想起要买的试卷还未曾到手,拐回文生街,再回家已是十一点多。并肩朝公交车站走着,周窈将试卷抱在手里,这边是一片旧区,许多楼房正在拆除,晚上稍稍有些吓人,陈许泽拉了拉周窈,两人并行的距离比平时还要近些。还没到公交车站,忽然起风,周窈抬手撩了撩头发,一时没有抱稳,捂在怀里的试卷不甚被风吹散,飘扬着被吹散七八张,落到马路对面。周窈提步要去捡,陈许泽让她站着,“我过去,你站着。”言毕,他过马路,到对面把四散的试卷一张张捡回来。有的飘进沟里,还好沟里只有泥土没有污水,试卷只沾上灰,尚算完好。陈许泽捡完一回头,“幺……”语音一顿,马路对面压根没有人影。他瞳孔微缩,拔腿就冲过去。“周窈——?!”原本站在对面树下的人不见了。“周窈!”“周窈——”“周窈——!”陈许泽叫着她的名字,慌忙四处寻找,心跳得无比快。大晚上,好好一个人突然不见,他一颗心高高悬起,着急又担心,一直未得到回应后,手心开始沁汗。他在四周找了又找,经过漆黑的巷子口,顿了一下,似乎听到动静。犹豫不过半秒,他选择往里冲,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巷子里的房子,拆了一半,四周都是水泥和砖,他喊着周窈的名字,忽地听到挣扎动静,朝声源奔去——就见拆了一半的一栋楼,一层靠墙的角落,有个男人一手捂着周窈的嘴,一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周窈的手被绳子绑住,拼命蹬腿,挣扎的模样痛苦万分。陈许泽呼吸仿佛一窒,冲上去一脚将男人踹开,男人口袋里的绳子和刀掉出来,陈许泽只当他是有所图谋的恶徒,将周窈护住,一边配合周窈飞快解绳子,一边道:“我们只是学生,没有钱,也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你现在马上走,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男人嗤地一笑,“钱?我呸!老子要你们的钱!”他眼神凶恶瞪着周窈,“这个女的害死璃璃的哥哥,你们把璃璃弄进局子,我今天就要你们也尝尝苦头!”……璃璃?绳子解得差不多,手腕勒得发红,甚至有些地方磨破了皮,周窈咳嗽,抚了抚脖子上深重的红痕,声音沙哑:“梁……璃……?”“还记得?我还当你们忘了呢!”男人恶狠狠盯着他们,“你们害得我女朋友那么惨,你们也别想好过!”事发突然,周窈和陈许泽都不知道梁璃有这么一个男朋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脱身。陈许泽不多说,见男人靠近,他站起,让周窈往旁边躲。男人堵住了出路,这一片住户少,且都拆了大半,呼救肯定来不及。男人猛地扑上来,陈许泽和他两人打起来,周窈被冲撞到地上,陈许泽着急,分神间挨了男人一拳。男人扯着陈许泽的头发揍了他两下,陈许泽避得及时,没挨在裸露的皮肤上,冬天衣服厚,挨在身上,痛感不那么严重。陈许泽也不是吃素的,使出全身力气,用力一踹,男人往后跌去,跌坐在地上。他反应也快,当即爬起,正要朝陈许泽冲来,脚下忽地猜到什么,似乎是瓷片,又或许是别的什么,蓦地往后再到。闷声一响,头直直撞在什么东西上。他一动不动。陈许泽正准备接招,愣了,周窈同样怔住,两人对视一眼,见男人许久没有动弹,怀着惊诧,小心翼翼地靠近。男人的后脑勺下,是一块不规整的板砖,血迹在砖上蔓延。周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她吓得往后一推,陈许泽揽住她的背。他单膝跪在地上,她跪坐在地,即使被他护着,眼里茫然又惊慌。“他……死了……”周窈声音发颤,“他……”陈许泽捉住她的肩膀,努力想让她镇定下来。周窈深深呼吸,在这个夜里,浑身冰冷。她看见绳子,忽然扭头看陈许泽,紧紧揪住他的衣服。